楚歌收回剪刀,丝线打包,再度把这个医生扔到背后的红衣群体里。
“在找我!他在找我!啊啊啊!”
李苏苏看到医生终于被楚歌制服,终于尖叫了出来:“不能让他找到我!不可以!”
楚歌温柔的威胁:“别喊,再喊把你一个人扔出去。”
李苏苏:“……”
楚歌拿起托盘里的药物,翻找一下,果然看到了一盒盐酸舍曲林,看了一下日期,是几年前产的东西。
“苏苏你什么时候死的?”
“好多年了……记不清了。”
“嗯。”楚歌似乎只是随口问了问。
顿了顿,楚歌直接喊了系统一声:“童真之眼。”
童真之眼总共十二只,现在还有六只可以用,用一只也无所谓。
眼前的画面骤然改变。
脏兮兮的病房里,处处都是空掉的药盒,墙上沾满了血色的手印,地上也全是干涸的鲜血,床边的那个束缚带上,更是已经被鲜血浸透,旁边还留着沾着血的棍子与皮鞭。
楚歌目光顿了顿,注意到旁边的一小滩灰烬。
那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烧完,还剩一个边角,一个眼睛有一颗泪痣的中年女人在照片里笑得温和。
这堆灰烬上方,坐着一个几乎半透明的身影,与照片里的女人面容一模一样,只是,这个人影没有如同照片里一样的笑,而是哭得不断有泪珠滚下来。
“左眼有一颗泪痣的女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妈……我妈……我妈来了吗?她在哪?她有没有来接我!?”
李苏苏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想要妈妈……”
楚歌缓缓叹了口气:“给你三分钟时间。”
说着,楚歌拉过李苏苏的手,手臂上的一只童真之眼顺着与李苏苏相连的地方进了李苏苏的体内。
李苏苏眼里闪过红色的光芒,世界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到了她曾经受到过虐待的痕迹,看到了无数绝望的真实,可是……这都不及角落里那个正在哭泣的人影吸引她的注意力。
肥胖的身躯几乎是瞬间就扑了过去,李苏苏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自己的母亲,可她的手臂从对方的身体中央穿过。
“她只是附着在照片上的一缕残留执念,你只可以看到她,并不能触碰和与她对话。”
“我先出去了,三分钟后我回来找你,有什么想说的自己把握时间。”
说着,楚歌带着自己身后一堆鬼从六号房间里退了出来。
刘吱吱忍不住问道:“老师……她也在找妈妈吗?”
“嗯,她妈妈对她很好。”楚歌低声回答,“她妈妈只剩一点执念了,不过应该也帮她抹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过我想……她可能更希望记住。”
没有一个红衣能够容易形成。
李苏苏也不例外。
她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一个爱她的妈妈,还有一个还算尽职尽责的爸爸。
可自从妈妈死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不同,但是她总是很容易被遗忘。
小时候被忘了接送上学,长大后被忘了生日,忘了存在。
她仍旧在这个家里,但是身影仿佛透明,没有人可以看到她。
只有保姆做饭的时候会带上她的一份。
直到爸爸病危的时候,似乎她才被人想起了存在。
这是一个多余的,会抢后妈与弟弟的家产的东西。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后妈或许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但是这并不重要,知道亡夫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这就够了。
想要对方放弃家产,这件事当然没那么容易。
后妈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和善却不真诚的微笑,在父亲还没有下葬的时候,去了一趟同一个小区另外一户人家。
当晚,她没有回来。
第二天,李苏苏被精神病院抓走了。
在精神病院想要证明自己没病,这件事也不难,毕竟医生都拥有足够专业的水平,但是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了李苏苏有问题。
心如明镜,目光如炬,嘴里却塞满了金钱与权势,装不下的那些东西从嘴里漏出来,医生连忙伸手抓住他们,接着抬头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别人看到。
哪怕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带着胃酸或者口臭,正常人都该嫌弃的,他也怕别人去抢。
谁都知道那些是不该吃的药,谁都知道这个剂量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剂量,谁都知道不仅有副作用,还可能致死。
但是没有谁在意。
不吃的话,鞭子还是棍子,选一个?或者别的?
再是校花,再多美丽,躺在这里的时候,也只能任人摆布,什么姿势都不由自己选择。
惨叫声,有时候听起来也算愉悦,但大多数时候都很烦人,他们也会塞着里面人的嘴。
李苏苏进来的时候,带着一张照片。
这是她母亲的,也是她最后的寄托与念想。
母亲是个大美人,年轻的时候是,老了之后也肯定是,不过她没有看到过母亲的老年,想来也有点遗憾。
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在这再难受,日复一日的也便习惯了。
可是常规的药瓶多了一瓶止咳糖浆。
她不认识,但不代表她没有警惕心。
不过很显然,常规的征服,和每次都是强迫的吃药让医生也越来越烦。
他想要一个听话的小可爱,因为吃药变得胖一点也没关系。
这一身肉的扩展性极强,谁也不知道到底能承受多少东西,极限在哪里。
她当然可以选择不吃,但是医生拿出了打火机。
他要烧掉这张照片。
李苏苏乖了,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医生喜欢直播,喜欢游戏,喜欢很多,也喜欢看别人奇奇怪怪的表情。
然后,他真的把这张照片烧了。
李苏苏绝望的反抗了一次,从此面如死灰,心也跟着死了。
然后肉体也死了。
弥留之际,她看到了母亲的残留执念在照片上,看着她流泪。
原来,母亲一直在看着她。
看着她遭遇的一切,看着她生不如死。
到了地下,她也没有了安慰母亲,其实自己过的一切还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