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说了一大堆家国大义,林清诗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出来,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道:“说完了吗?”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国,我也爱啊,我都下乡当知青, 为粮食增产殚精竭虑了,谁能说我做的不好?”
“你要是想求我帮你,就拿出求人的态度来,而不是道德绑架,保护不好人是你无能,别想让我替你完任务。”
沈渊一下卡克了,他以为只要国家需要,谁都会舍命付出,不管办到办不到都要竭力去办,从没有拒绝的道理。
就像他在部队,也是一样的,政委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哪怕不是自己的任务,需要他的时候都会鞠躬尽瘁啊。
他忘了,林清诗不是他,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而已,还没长大成人呢。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我不该用我的任务麻烦你的,你要是知道周同志的下落,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他现在很危险,你牵扯进来,也很危险的。
我已经问过大队长了,那个车子不是你亲戚的,是你抢的,那几个人已经送去秘密审讯了,这不是小事儿,我是为你好啊。”
“多谢了,不过我不觉得应该配合你,这事儿得问问周同志自己的意思。”
“好,需要我帮忙你来找我。”
正事儿说完,沈渊指了指秘密基地的位置:“我逮着一头野鹿,你和小阔一起吃吧。
吃不完的用盐腌制一下,烟熏一熏,能保存几个月不坏,留着慢慢吃,我走了。”
林清诗没说话,这个人也不算是坏,就是有点儿迂腐,惹人讨厌。
鹿肉可是好东西,不管了,吃肉要紧。
沈阔已经捡了很多柴火,还提了水来,篝火上烧着一个瓦罐,农村的孩子,干活儿还是很麻利的。
“林姐姐,你来了,这鹿肉要怎么吃啊?”
“新鲜的当然是烤着吃了,我藏着一张铁板,咱们烤鹿肉吃。”
鹿血是大补之物,沈渊不知道放血保存下来,浪费了。
当然,这个大补是对中年男人的,她留着也没用。
从空间里找出铁板烧的板子,绕了一圈回来,清理分割了鹿肉,一整头成年公鹿呢,只肉就有七八十斤,林清诗都要流口水了。
沈阔的哈喇子已经忍不住了,最近陈玉兰不偏心他了,以往偷偷吃个鸡蛋也没有了,肚子里真的是没有一点儿油水儿。
老爹更夸张,直接瘦了十斤,他好歹还能吃点儿干粮,老爹吃得少干活儿多,走路都打摆子了,看着陈玉兰的眼神满是幽怨。
陈玉兰也不心疼了,谁生的谁心疼,你把自己儿子的身份看的最重,那就去做孝顺好儿子。
她只疼自己的儿子了,爱咋咋地了。
家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奇怪,大伯娘最近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惹娘。
“可以吃了,小心烫啊。”
“嗯,真香啊,林姐姐,你也吃啊。”
“我吃了午饭了,不那么饿,你先吃吧。”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沈阔吃了一斤多鹿肉,肚子才有点儿饱腹感, 林清诗不让他吃了,长久饿着的胃,暴饮暴食会撑坏的。
“消消食儿,以后再吃啊,姐交给你怎么做,藏在那个小山洞里,不会让你饿着的。”
“嗯,谢谢林姐姐,哎,我们家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吃东西啊?明明是自己的,却得偷偷摸摸的,烦死了。”
林清诗问道:“那是谁造成的呢?”
“谁啊?”
“你爹,你哥哥,你爹孝顺你奶奶这个没错,却让全家人都跟着他孝顺,就过分了。
而且你奶也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人,偏心你大伯,你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哥哥也有错啊,他不该把津贴给你奶奶,你奶奶又没生了他。”
沈阔小小的脑袋使劲儿转动,想不明白,只是问道:“那我们家现在该怎么办?”
“分家,只要分家,你们一家人齐心,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喜欢你的堂兄堂弟们吗?”
“不喜欢,他们总抢我的东西吃,抢我的衣服,鞋子,有点儿好东西都惦记着,跟狗一样。”
提起大伯一家,沈阔也是一脸厌恶。
提点一句,剩下的林清诗就不多说了,让他自己悟。
打发走了沈阔,剩下的肉烤好,送到牛棚里去,周燃睡的正香,被一股香味儿给勾醒了。
一睁眼看到林清诗明亮促狭的双眸,昏暗的屋子都亮堂几分,心脏不自觉加快跳动,感觉跟做梦一样。
“睡迷糊了?饿不饿啊?”
周燃点点头,头发有点儿乱,一缕呆毛竖起来,看着格外的乖,冲淡了他身上的疏冷。
“赶紧吃吧,趁热吃,好东西,大补的。”
周燃吃一口,“鹿肉?”
“吃出来了?沈渊打的,这人嘛,本事是有的,人也正义,就是家务事糊涂些,他问你呢,你要不要找他保护你?”
周燃摇摇头:“不行的,我的行踪是保密的,被人发现了,肯定有内贼,如果找不到这个内贼,说不定还会连累沈渊的。
秦川已经受了重伤,我不能再折进去一个沈渊了。 ”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这儿养好伤,等待背地里那些人蹦出来,他们只要行动,就会漏出马脚,沈渊把这些人清理掉了,我会露面的。
这段日子还要麻烦你照顾我。”
林清诗摇头:“不,我不会照顾你的, 频繁来看你,对你也不好,让这里的人照顾你吧,我跟他们说说去。”
“你安排。”
周燃不能得寸进尺,她考虑的很周到。
林清诗带来的肉很多,周燃吃了半斤,意犹未尽,却不给他吃了,伤员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的。
剩下的拿给另一个屋子里住着的人,他们都很警惕,林清诗露出温和的笑意:“你们不用紧张,吃肉吗?”
一个老者清隽温和,满身的书卷气,一个老者就冷傲严肃,不好相处的样子。
冷傲老者咽下口水:“不吃,你休想用糖衣炮弹腐化我们,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