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是毒殿的殿主，影子之间本就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如今成了殿主，这竞争自然比之前更加激烈，他针对我再正常不过，不过他在我手上也没讨到好。”
顾念笙微微一笑，“四海帮之前应该帮毒殿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想必是前任殿主培养起来的，如今因为苏溪一个错误的决定，将四海帮赶尽杀绝，想必毒殿的前殿主知晓也会生气。”
“上次药材一事也是与毒殿的冲突？”尉羡迟又夹了一块裹满汤汁的鱼肉放进女子碗里。
顾念笙一边吃一边点头，“就是他，不过上次的事也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便记恨上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外调查我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些的，却也没有眉目。”
瞧着女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尉羡迟竟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当真是疯魔了，她做什么，他都是欢喜的。
“不光如此，苏溪还在我身边留了一个奸细。”
顾念笙说到这里不满的嘟起了嘴，“当年我离开时，整个噬天宫里也没留下几个可信之人，只有沈昱修、云楼和云菲。
云楼就是今天跟在我身边皮肤黢黑些的那个，你可记得？”
“记得。”
“他倒是一心向着我，之前被人威胁也并未动摇，恰好被我撞见了，云菲和云楼之前都是我院里的人，不过云菲这些年心思变了。
我原先并不确定她是不是背叛了我，不过经历了这此次铺子一事便能彻底确定就是她没错了。”
顾念笙叹息一声，清眸染上了些许复杂。
“其实我也明白，这些年我一直不在噬天宫，他们在我院里受了不少苦，与其守着我这样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的希望，另寻靠山也并不是难以接受之事。”
“人心最是善变，既然变了就证明不值得信任，更无需为这种人费心。”尉羡迟劝慰道，“她可以有很多种选择，云楼不是这些年都没变过吗？
别人能做到，她却做不到，自然是她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
“我明白你的想法。”尉羡迟唇角的弧度渐渐上扬，“良禽择木而栖，你可以原谅她这些年选择跟随其他人，但你原谅不了她埋伏在你身旁当奸细。”
“对。”顾念笙的眸子瞬间明亮，还透着惊喜，“人心会随着际遇而变，我不在乎，可她本可以堂堂正正的离开，甚至于在这段日子里我能看到她的一些挣扎也罢。
可她没有，这才是我觉得她最为可恨的地方。”
漆黑如墨的美眸渐渐被冷色覆盖，她可以原谅坦坦荡荡，但无法原谅自己人的背叛，所以在这一点上，苏溪甚至都没有云菲更让她厌恶。
“的确。”尉羡迟点头，“你觉得她效忠的人是苏溪？”
对上男子对峙的目光，顾念笙神色微顿，“铺子一事我是故意在云菲面前提起的，也能肯定这个消息是她告知的，但是我并未见到她与其他人接头点，也无法肯定她追随的究竟是谁。”
“你的意思是……不是苏溪？”
尉羡迟不慌不忙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既是还不确定，那便再等一等。”
顾念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苏溪在噬天宫这么久，能从影子中脱颖而出也有几分手段，仅仅因为一间铺子就暴露了，并不太符合他的作风，可……”
“你和毒殿之间的矛盾早在上一次灵草之事上就已经暴露了出来，若是有心人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也未必不可能。”尉羡迟提醒道。
顾念笙沉吟了片刻，噬天宫里的情况目前的确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摸准，的确还得再仔细些。
“我明白了。”
女子盈盈一笑，眸光中也染上了爱慕，“果然还是你最厉害！”
尉羡迟轻笑，“算不得厉害，只是在宫内这样的事情看多了。”
顾念笙心中了然，即便羡迟是圣宫之前就已经定下的储君人选，可三皇子他们还是在试图争夺这个位子，当初因为她的事就让羡迟有了不少破绽，那位圣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想来这些年来，圣宫里也绝对不太平。
“那沈昱修如何？”尉羡迟眸色略微加深，漫不经心地提起。
“他挺好的。”顾念笙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早先我在噬天宫的时候便与他认识，据说我之前曾经救过他的性命，这份交情也算是从当时就结下了。
当初我离开圣宫而被白家的人追杀时也是他出现救了我，还将我送回了顾家。”
“果然是他。”
尉羡迟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怕是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和爹娘相认呢。”
顾念笙说起这一点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有趣，想当初离开噬天宫时也不大，沈昱修那时还得靠她罩着，没想到后来那些年里，他竟是还想着她曾经说过的话，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更花了不少心思真的找到了，还不辞辛苦地将她送了回去。
不得不说，这一份少时的情谊真的足够真诚了。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他倒是挺照顾我的，如今在噬天宫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他便是其中一个……”
顾念笙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地看向羡迟，“你好像对他很关注？”
“我是关心你。”尉羡迟开了口，目光却有些飘忽。
顾念笙不禁凑上前去，与男子目光对视，“可我感觉你状态有些不对啊。”
她和羡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虽说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冷静睿智的模样，神色间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可这一刻就是能察觉到有些不同。
“你想多了。”
尉羡迟揉了揉女子的小脑袋，“明天再回去？”
顾念笙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的确已经很深了，思量着她如今在噬天宫也还自由，今夜不回去也没什么。
“行呀。”
“对了羡迟，你这次来问天城准备在这待多久？”
顾念笙依偎在男子的胸膛，看着那迷人的下颚线，眼底透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