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蒙先说了几句开场白:“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江子海和他手下的那帮工匠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议一议案子,大家各抒己见,重点围绕刑侦对象和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进行。”
“既然江子海那帮人被排除在我们的视线之外,冷月寺的僧人就是我们重点调查的对象。”令狐云飞道,“两颗佛珠所有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各位前辈,我认为,凶手至少是两个人,从修能住持和觉水监事提供的情况看,那两个蒙面黑衣人应该就是杀害葛正根和柳阿宝的凶手。”陆千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诫诚监事和法正足够多的关注。”萧路含道。
“萧路含,说说看你的依据。”赵子蒙道。
“提到十五年前那次大修的时候,诫诚监事和法正是修能住持和觉水监事提到最多的人。”
“诫诚是监事,他和法正整天盯着那些工匠,他们是最有可能发现井中秘密的人。”萧路含分析道,“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黄雀的影子。”
“是修能住持让他们盯紧一点的。这不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吗”陆千不解道,“而且,普济禅师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陆千说的有点意思,我觉得普济禅师的话是有所指的。因为他拿不出直接的证据,所以只能暗示我们。”项代沫道。
“有时候,觉水的意见竟然和修能住持相左。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们二人的意见相左?你能举一个例子吗?”林狄道。
“关于冷月寺的传闻,修能住持说传闻而已,实不足信。可觉水监事却坚持说,葛正根的案子肯定和传闻有关。赵队,我没有说错吧!”
“项代沫的记『性』很好,关于冷月寺的传闻,觉水监事的说法和邓先生的说法是一致的。”赵子蒙点头称是。
“现在,我们能确定的是,蒙面黑衣人肯定是寺院中人,杀害葛正根和柳阿宝的凶手就藏在这些僧人之中,在真相大白之前,谁都不能排除在我们的视线之外。萧路含,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吧!”赵子蒙望向萧路含。
“赵队,我暂时还说不出所以然来,但直觉告诉我,诫诚监事和法正比较可疑,我们恐怕不能把他们排除在我们的视线以外。诫诚是死了,但法正还在。”
“修能住持和觉水说,法正和诫诚监事的感情很深,他是应该永远留在冷月寺的。”萧路含道。
“是啊!法正居然离开了冷月寺。”林狄道。
“法正是二十二年前才离开冷月寺的。如果法正和葛正根和柳阿宝的死有关的话,大修结束以后,他就应该离开冷月寺,既然东西已经到手,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了。”陆千道。
“寺中僧人,我们要一一过筛。”赵子蒙道。
“赵队,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既要调查那六个离开寺院的僧人,也要调查留在寺院里面的人?”令狐云飞道。
“对,陆千的话提醒了我,普济禅师那几句禅意很深的话,很值得我们好好琢磨啊!在冷月寺,人多嘴杂,但是,谁的话,我们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那我们就先调查那六个离开寺院的僧人,如果一无所获得话,我们再回过头来调查留在寺院中的人,一个僧人都不放过。”项代沫道,
“我和萧路含有同感,法正,我们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
“我觉得调查的重点应该放在六个离开寺院的僧人身上,蒙面黑衣人在寺院中寻觅了很长时间,目的就是要找到地宫和地宫里面的宝贝。东西一旦到手,他们应该会设法离开寺院,东西到手后,再留在寺院的可能『性』不大。”萧路含和大家的看法略有不同。
“是啊!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传说中的金佛,金佛到手以后,没有不离开的理由,更何况他们在菩萨和暗道里面留了两具尸体——冷月寺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对凶手来讲,当然是走得越远越好了。”林狄道。
“萧路含和林狄分析的也有些道理,我们不能排除他们将到手的东西藏在某一个地方,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离开寺院。”赵子蒙道。
“东西到手以后就离开寺院,万一东窗事发,很容易引起怀疑。”令狐云飞想的更深一些,
“只要东西在手中,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越迟离开就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赵子蒙从皮包里面拿出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有两颗佛珠,赵子蒙的视线落在两个佛珠上。
大家的话题很快转移到佛珠的身上。
“虽然凶手在现场落下了两颗佛珠,可寺院中的僧人有三十几个,所有僧人脖子上挂的、手上拿的佛珠一模一样,这给我们的调查带来了很大的困难。”项代沫道。
“已经很不错了,这也算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如果不是凶手在暗道里面落下这两颗佛珠,我们要调查的对象恐怕还要包括江子海和他手下那帮工匠。”令狐云飞道。
“赵队,佛珠的材料应该有很多种,从形状外观上粗看,寺中僧人手上拿着的、脖子上挂着的大差不离,但不同等级的僧人的佛珠应该是不一样的。”萧路含道。
“对!我们不懂这个,有必要请教一下普济禅师。”赵子蒙道,“今天,在东禅院,我总觉得普济禅师的话好像没有说透、说全。”
“该不会是因为修能住持和觉水监事在跟前吧!”林狄道。
“云飞,待会儿,我们去拜访一下普济禅师怎么样?”赵子蒙道。
“我看有必要。普济禅师不是说‘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的’吗?”陆千道。
“赵队,有没有这种可能呢?”陆千有时候会蹦出一些奇思妙想。
“陆千,你说。”
“如果是凶手故意把两颗佛珠留在暗道呢?”陆千道,“只有那些虔诚的佛教徒,才会手不离珠,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戴着佛珠呢。老虎戴佛珠是为了充善人,既然伪装已经撕去,戴佛珠已无必要。”
“小陆,进步的很快嘛!学会思考了,但是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令狐云飞道。
“凶手不会想这么远,他们把葛正根的尸体藏在佛肚中,把柳阿宝的尸体留在暗道里面,就是认定不会被人发现,凶手不会想这么远。我以为两颗佛珠就是凶手在慌『乱』中落在暗道中的。”萧路含也不赞同陆千的说法。
“佛珠有两种,一种是挂在脖子上的,一种是戴在手腕上——或者拿在手上的。我们进寺已经有好几天了,在我的印象中,挂珠好像比手串小一些。”
“嗯,萧路含说的对,这两个佛珠应该是从挂珠上掉下来的。”令狐云飞道。
“因为挂珠比较多,绳子断了以后,佛珠掉在暗道里面,能看到的佛珠,凶手都捡起来了,他又来不及一颗一颗数,所以才有这两个漏网之鱼。”萧路含道。
赵子蒙微笑道:“陆千的想法很大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我们调查过离开寺院的僧人和留在寺院中的僧人以后,再调查江子海那帮人。”
“萧路含观察的也很细致,很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大家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这个案子很不简单。”
“凶手在作案的时候,是有可能戴着佛珠的。”令狐云飞道,“修能住持的手上有佛珠,脖子上也挂着佛珠。”
“凶手隐藏的很深,一般的僧人是不可能飞檐走壁、神出鬼没的。凶手武功了得,可寺院中人,包括普济禅师和修能住持都不知道谁曾经练过功。”萧路含的思维始终处在一种跳跃的状态。
“凶手在进入冷月寺之前肯定是一个练家子,我们的调查重点应该放在这上面。”赵子蒙道,
“好在寺院有日志,所有僧人的情况都有记录,虽然不完全,但我们只要在调查中进行深度挖掘,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赵队,我们现在就去找觉水监事,把所有日志借来摘录一下。”令狐云飞道。
“你和我想到一起来了。我们直接去找修能住持,他毕竟是冷月寺的掌门人。”
“队长,对六个离开寺院的僧人的调查什么时候展开?”项代沫道。
“我正要说这件事情。云飞,你看这样行不行?”
“赵队,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云飞,你和林狄、陆千留在寺院,先把寺中僧人的资料整理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们直接下山,进行外围的调查。明天早上,我和项代沫、马建平、萧路含兵分两路,对六个离开寺院的僧人展开调查。”
“马建平明天早晨能赶过来吗?”林狄道。
“明天早晨,马建平肯定会赶过来,如果完成的快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赶过来。这小子的鼻子尖的很,我们的调查即将进入第二个阶段,他是不会落下的。”
案情分析会结束以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项代沫、林狄去了方丈禅院。
走进禅房的时候,修能住持又坐在禅床上看佛经,他一边看书,一边转动手上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