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母亲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林狄最喜欢吃的菜,一道是糖醋排骨,一道是三鲜鱼丸。
林狄记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最爱母亲做的这两道拿手菜。
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母亲就不再进厨房了。
母亲和姨母在厨房里面烧菜的时候,林狄上楼回到房间给毕鸿坤打了一个电话。
铃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是毕鸿坤吗?”
“林狄,是我。”毕鸿坤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他早已等候多时。
“明天晚上,到我家来。”
“好好好!你看我什么时候去合适啊?”
“这样吧,明天下午,五点半我在宝云路的路口等你,带你来。”
“你接我啊!这么高的待遇,受宠若惊啊!我一定先到宝云路等你。”
毕鸿坤没想到林狄不仅同意自己去家中拜访,而且还亲自来接自己,天哪!女神终于施恩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挂断电话后,林狄下楼进了厨房,站在一边陪母亲和姨母说话,她告知她们毕鸿坤明天傍晚来。
今天的晚饭的气氛异常的温馨,三个人有说有笑,林狄注意到母亲的饭量比平时增长了一些。
晚饭后,母亲要沐浴,林狄坚持要陪护,她还帮母亲洗头、搓背,林母感叹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孝顺了。
林狄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每次沐浴,都是母亲伺候她,今天赵队的话使她反思自己,她暗下决心今后要对母亲更加孝顺。
她知道一旦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她又要整天不着家了。
像今天这样清闲的时候,从事刑侦工作以来还不曾有过。所以,她决定好好表现一下。
沐浴之后,林狄帮母亲穿上睡衣。
晚间,林狄陪着母亲和姨母看了一会电视。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工作的关系,林狄从没看过电视,就更别说陪母亲看电视了。
母亲明白女儿的心,她是一个知冷知热懂得分寸的好妈妈,看完电视台播放说的《西游记》,母亲就说自己有点困,想回房睡觉去了。
林狄的心里明白,母亲想让她早点休息,女儿一旦忙起来,休息的时间就少了——她作为母亲,最清楚女儿工作的辛苦。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钟,林狄准时起床,穿了一套运动衣裤和运动鞋就出了院门——她是个作息十分规律的人,总是早起鸟。
在林狄家附近有一个公园,她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到公园去晨跑。
回到家的时候,姨母正在厨房里面做早饭,母亲已经起床,正在挑选衣服。
林狄发现今天母亲起的比平时早,气『色』也不错。
在自己的建议下,母亲选了一件深卡其『色』的外套和一条黄『色』的丝巾,林狄帮母亲穿上外套,系上丝巾,然后将母亲拉到镜子跟前照了照,她感觉母亲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她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脸上一团喜气。
林狄心中暗暗的感谢赵队长,他的话开导了自己,自己的改变,能给母亲这么多的快乐。
看来人确实要放开怀抱,生活才能充满阳光。
吃过早饭以后,姨母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搀扶着母亲,林狄推着自行车,三个人一同愉快走出院门。
母亲和姨母想早一点去菜市场;林狄也该去继续她的工作了。
三个人在宝云路路口分了手。
母亲和姨母看着林狄推着自行车过了斑马线,骑上自行车朝北走了,方才朝菜场方向走去。
自从昨天下午离开刑侦队以后,林狄的小福机一直开着,这是她的职业习惯和素养,这份工作需要她随时待命。
整个下午和晚上,除了毕鸿坤来过一个电话以外,林狄的小福机一直没有响过。
没有响过,这就对了,赵子蒙故意给林狄放小半天假,让她多陪陪母亲,在各路人马还没有寻觅到线索之前,正好有这么一个空档期,可不能浪费了。
自从赵子蒙调到刑侦队来以后,他一直是这么做的,有案子了办案子,只要有空闲,他都会照顾队里的队友,放他们的假。
有的要照顾孩子和孝敬父母,年轻人还要谈对象,大家的生活或多或少都会遇到难处。他作为队长,宁愿自己苦一些,也要顾全大家。
平常案件棘手时,队友们忙的脚都不着地,没有案子的时候就应该养精蓄锐,同志们都是人,又不是钢铁侠。
在和风县公安局工作的时候,这就是他的方针,调到市里以后,他一直坚持这么做,大家的工作效率不减反增,整个团队变得更有力量。
昨天下午把林狄打发走了以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通了一个电话,令狐云飞负责调查蔡耀辉的情况。
令狐云飞自从早上分开行动后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和赵子蒙通电话,这说明他的调查不会很顺利。
赵子蒙的判断没有错。
今天上午,令狐云飞回到刑侦队以后,立即骑自行车去了虎口门。
队里面一共只有三辆车,一辆破旧不堪老牙车正在修理,萧路含开走了另一辆小吉普,他去本市所有澡堂寻觅一号、二号的曾经出现的踪迹。
马建平和陆千开走了昨天出现场的那辆大吉普,两人要到各区分局和派出所寻求帮助。大家都需要车,令狐云飞只好骑这两个轮子的家伙了。
他直接去了虎口门工商管理所。
接待令狐云飞的是桑所长。令狐云飞说明来意之后,桑所长领着他去了市场管理科,管理科的刘科长安排两个人在两大摞材料中寻找蔡耀辉的工商注册登记材料。
半个小时以后,一个人终于找到了蔡耀辉的工商注册登记表。
资料上显示,四年前,蔡耀辉和一个叫甄可染的人合伙注册了一家名为“兴隆古董”的古董店,注册资金是十万。
店址在虎口门古玩市场一区36号,一个工作人员回忆,这个“兴隆古董”的古董店应该还在,因为“兴隆古董”店每年都按时纳税。
两年前,蔡耀辉又来重新注册了一家古玩店,名字叫:“藏山斋”,注册资金是二十万。
这回工商注册登记表上只有蔡耀辉一个人的名字。
从资料上看,两年前,蔡耀辉单独注册这家古玩店,应该是和原来的生意伙伴甄可染分道扬镳了,这与蔡大妈提供的情况是吻合的。
刘科长还提供了一个情况:虎口门古玩市场是五年前开始建的。
到目前为止,古玩市场扩建了两次,因为规模越来越大,参与经营的人越来越多。
从纳税情况看,经营古玩的商户的生意非常好,五年前,这个古玩市场刚开始投入运营的时候,生意不怎么好,可是仅仅一年后就出现了向好的势头。
蔡耀辉和甄可染就是在这时候进入古玩市场的。
令狐云飞料想这个蔡耀辉毅然决然的辞掉大学里面的金饭碗,一定是古玩生意的诱『惑』力太大。
工商管理所能提供的情况就这么多,要想了解到更多、更详细的情况,只能到虎口门古玩市场管理所去打听了。
告别桑所长以后,令狐云飞又去了虎口门古玩市场管理所。桑所长说,这个管理所是三年前才设立的。
随着商户的增多和规模的扩大,出现了许多的问题,上面才决定在古玩市场设立管理站。
现在的所长姓唐,名字叫唐人杰。
虎口门古玩交易市场一共有三个区。
每个区都有两种经营模式,一种是商铺,一种是地摊,商铺的规模大成本高,投入资金多,地摊规模小,成本低,投入资金少。商铺要交租金,地摊只需要交一点管理费。
一进虎口门古玩交易市场的大门,令狐云飞就看见了一排仿古建筑。
一间房子的门口挂着市场管理办公室的牌子。
办公室的门开着,门口站着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说话。
令狐云飞将自行车停到南边的车棚里面,然后朝两个人走去。
“请问,唐所长在吗?”令狐云飞道。
“你找唐所长有什么事情吗?”一个人抽了一口香烟,上下打量着令狐云飞。
令狐云飞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整件:“我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这是我的证件。”
“我姓唐,是这里的所长。请到里面坐下来说话。”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道,这个唐所长没有接证件,他将令狐云飞领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比较宽敞,一个双人沙发和两个单人皮沙发簇拥着一个玻璃茶几立在房间的右边。
另一个人倒了一杯水放在令狐云飞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退出办公室,带上门。
“公安同志,你有什么事?请讲。”唐所长客气的说道。
“唐所长,您对这里的商户都很熟悉吗?”
“熟悉啊!我在这里工作了四年,除了摆地摊的不怎么熟悉以外,其余的我都认识。”
“好,在你们市场,有没有一个叫蔡耀辉的人呢?”
“你说蔡老啊!我们太熟了,他经营的‘藏山斋古玩’在我们市场做的最好。他不但在我们这儿名气很大,在整个京西市,都是很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