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方才你和阿兄出什么事了?”楚婉一面吃着桂花糕,一面偏过脸去看江奕。午后的金色暖阳顺着半开的窗户照进,在楚婉侧脸晕开来,乍然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江奕心跳停了一瞬,眸底的笑容深了几分,“婉婉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楚婉撇了撇嘴,“你与阿兄都瞒不过我。”
一个是曾朝夕与共的眷侣,另一个是自己的兄长,楚婉怎能不了解他们两个。
“只是与人起了些冲突罢了,婉婉不必担心。”江奕轻描淡写地就想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只是楚婉显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糊弄。
楚婉瞧了人一眼,忽而勾唇一笑,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来。
江奕眉心微动,瞧着楚婉换了面前的茶壶,而拎了一个细口长颈的酒壶来,斟了两盏酒。
“果酒罢了,你能喝的。”似是看出江奕心底所想,楚婉将其中一盏推到江奕面前,解释了一句。
江奕轻咳了一声,端起酒盏喝了半盏。酒液方入肚,耳朵尖就开始发烫发红。
楚婉却是将一盏都饮完了,复又替自己斟了一盏,嘴角噙着笑,撑着脑袋望着江奕。
江奕最是受不住楚婉这般眼含缱绻地望着自己,当下不免将手边的酒壶推远了些,“婉婉这是做什么?”
楚婉撩起眼皮将人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这四周倒是无人,”
江奕不解,然而下一刻就听楚婉歪着脑袋,眸子微弯道:“江奕,你想亲我吗?”
“就在这里。”
江奕脑袋里轰地一下炸开了烟花,不止是耳朵红了,就连面上都染了一层绯色。
他有些束手无策又有些慌乱,“婉婉……你……”
楚婉斜了眼四周,见有个姑娘在慢慢往这里走,唇角不禁微微上扬,身子前倾贴近了江奕,呵着气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江奕一时间傻怔在原地,望着人没有说话。
楚婉轻扬眉梢,啧了一声后道:“原是不想的么,那真是——”可惜了。
不等楚婉将话说完,江奕便欺身覆上,让楚婉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江奕正要将人松开,楚婉却揪住人的领子,小声坏笑道:“我方才瞧见有人朝这走来了。”
江奕果真有些慌神,却不料楚婉继续说道:“你都同我说说,阿兄是何谁起了冲突,是因为什么?”
楚婉将手里的领子捏紧了,一副江奕不说就等着被人撞见的架势。
江奕睫毛轻颤,他怎么也没想到楚婉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威胁自己,神情不禁有些无奈。
最终江奕还是一五一十地将周季明说的那些话都同楚婉说了。
“慕怀素来没个心眼,而周家又是阴损惯了。”江奕说道,眸中多了几分深思,“只怕慕怀他日后一个没留神会遭了周家的暗算。”
楚婉拧着眉坐回了原位,听完江奕的话后心情也不是很好,“还好今日过后赵家就要和周家取消这桩婚事。”
若是初初真嫁给这样的一个人,那不是平白找罪受吗?
江奕点了点头,“我回去后会找人盯住周家,若是有什么不对也会尽快通知你和慕怀。”
暮色四合的时候,楚慕怀将赵念初送回赵府,欢欢喜喜地回了楚府。
刚踏进府门,楚慕怀就瞧见站在小道旁笑盈盈望着自己的楚婉。
“婉……婉儿?”楚慕怀有几分意外。
“我有话要和阿兄说。”楚婉开门见山地说道。
楚慕怀眨巴眨巴眼睛,虽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楚婉去了。兄妹二人来到假山附近,楚婉回过身瞧了眼楚慕怀,道:“阿兄和周季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楚慕怀一窘,虽然他心知江奕在自家妹妹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底线和上限,但是乍然被楚婉知晓,楚慕怀还是有些不自在。
毕竟说起来他都是要成家的人了,行事还这般莽撞,若是被父亲知晓,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周家素来在户部供职,若是日后阿兄政事上有个麻烦,难免要去寻周家的人帮忙。”楚婉叹了口气说道,“我并非是觉得阿兄今日行事不妥,只是想让阿兄日后多多注意周家。”
毕竟每月的俸禄以及一些用度都要经过户部之手,若是让周家的人使了职权之便扣留几日,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楚慕怀这时也慢慢回过味来,脸色沉了下来,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刘伯忽然从外面匆匆走来,同二人各行了一礼后道:“外面来了几个周家的人,说是要见公子。”
说到这里,刘伯顿了顿,有些好奇地将楚慕怀看了一眼,“公子可是和周家结了什么梁子,我瞧着那几人来势汹汹,不像好惹的模样。”
楚婉看了眼刘伯,道:“刘伯先下去吧,我与阿兄先过去瞧瞧。”
见楚婉和楚慕怀不想多说,刘伯也没有继续追问,福了一身后就要退下。
“对了刘伯,若是父亲回来没有主动问起此事,你也不必说了。”楚婉忽又叫住刘伯,嘱咐了一句,这才和楚慕怀朝正厅走去。
二人到的时候,正厅坐了两个满脸戾气的青年人,堂下亦是站着几名人高马大的侍卫。
楚婉见状挑了挑眉,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怎么来的是个娘们?叫你们府里的男人出来说话。”周季节看着楚婉拧了拧,口气不善道,显然是瞧不起楚婉。
坐在周季节对面的是周家的老三,周季淮。他自楚婉踏进屋中的那一刻就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无神的眸中难掩欲望。
楚慕怀后楚婉一步走了进去,横眉将人扫了一眼,冷笑着没有说话。
“便是你将季明打伤了?”周季节虽是周家一辈中年纪最大的,却也是却放荡不堪的一个,闹出的人命也有几桩,不过都看在周家的面子上被私下里摆平了。
“你们家的人你们自己不清楚?还是说我今日打伤的不是周季明而是哪条路边吠叫的野狗?”楚慕怀寻了个位置舒坦地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