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灯火通明,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火把,海风将火把上端的火焰吹得近乎熄灭,越接近人声越是嘈杂。
“救不活了吧。”
“夜晚出海,啧啧啧......”
“我就说不让他们上岛来,偏不听。”
“你听说没,当时去祠堂时候,祖宗牌位都掉了。”
“真的假的啊!”
“也不知道村长留下他们干嘛。”
华清皎敏锐的捕捉到两个词‘祠堂’‘牌位’,仔细回想根据队员们所说,没有一个人提到过这件事情。
村民看到华清皎和周扬的到来,都纷纷默不作声,统一让开了一条路让两人走到最前端的位置。
“你们是去哪儿了?”
冯国明因为行动不便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站在一边提着行李。
华清皎一脸担忧的看向已经登船的钱国渠和郑轻,“我有个东西不见了,让周扬帮我一起找找。”
冯国明“哦”了一声,看着解释道:
“领队说郑轻的情况不能耽搁,必须马上送到医院去。”
钱国渠扭过脸,对着几人快速说道:
“我会跟着一起去,国明暂代领队一职,你们几个配合他开展工作。”
又交代了一些事宜,随着铁链的拽动,钱国渠知道时间到了,转身回到船舱里。
渔船渐行渐远,直至那一点火光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见。
“哎呀,真是遭罪呀。”陈硕斜睨了冯国明一眼,语气轻浮,不顾身旁的众人大步流星的朝着宿舍走去。
“他这人怎么这样啊。”雨花替冯国明感到不满,气鼓鼓的腮帮子倒像是被气恼的仓鼠。
“没事,我们服从你的安排。”雨花拍了拍冯国明的肩膀,傻乎乎样子平添了几分稚气。
“走吧。”冯国明没再多说什么,苦涩的一笑,看着远方陈硕消失的背影。
打开宿舍的门,耳边的风声又夹带着空灵般的歌声,似近似远,让人无法辨别方位。
“呼——呼——”
“是鲛人在唱歌吗?”
“领队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四人直立在门口,眼睛看向那片漆黑的海域,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深夜出海的危险有多大,除了那些难以察觉的暗礁,最大的阻力就是传说中的鲛人。
华清皎语气平静,“不知道。”
如果不出海看医,郑轻可能就活不过今晚。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华清皎看向一旁的周扬,他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视线相撞,两人都不漏痕迹的嘴角弯了弧度。
后半夜外面突然开始电闪雷鸣,瓢泼似的雨将外面的景象笼罩在内,有了黑夜的加持,更加肆无忌惮。
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旁晚,海风夹杂着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火红的落日将半边天染得格外红,海边的沙滩上聚集着许多渔民在捡拾海货。
“任务还是没出来。”
注意到身边的来人,华清皎目不斜视依旧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渔民。
“不知道我们要被困几天。”
周扬伸了个懒腰,伸出手摊在华清皎的面前,宽大的手掌上静静躺着一个淡紫色的贝壳。
“你也喜欢这个?”华清皎打趣一笑,随即把自己手中捡到的拿出来,“又带不出去。”
“你不是也捡了。”周扬指着不远处正弯腰的一个小姑娘,“我跟你可不一样,是小女生送我的。”
言语间满是傲娇与得意。
“得,你还是蛮有女生缘的。”华清皎敷衍的夸了一句,将手中的贝壳大力的往外抛了出去,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几个贝壳便落入沙中。
“我先回去了。”
周扬眼睛注视着华清皎的背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没两秒把自己手中的贝壳也扔回了沙滩上,小跑两步赶上华清皎。
——
大老远华清皎就看到陈硕和雨花站在门口,两人都穿着潜水服,头发上的海水顺着发丝汇聚成小水滴掉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摊小水印。
“砰砰砰——”
雨花还在大力的拍门,陈硕则在旁边不耐烦的喊道:
“冯国明,你开门呀,躲里面干什么呀。
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华清皎和周扬对视一眼,快步走向前去。
“是你们呀。”陈硕视线仅停留在两人身上几秒,又转头继续着刚刚的叫喊。
“皎皎,周扬。”雨花向两人点头,又继续的拍打着那岌岌可危的木门。
“我有钥匙。”在三人诧异的眼光中,华清皎不慌不忙的掏出钥匙,插入锁扣,打开了腐朽的木门。
“有钥匙你不早说。”陈硕不满道,自顾自的推开门朝屋子里面走去,“害得我们敲了那么久......”
“啊——”
陈硕还未进到堂屋内便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身子猛地一阵,往后还退了几步,,双目睁得滚圆,手指向院子里的一角,嘴巴张了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了?有蛇吗?”
雨花不明所以,忙跑到陈硕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吓了一跳,整个人腿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紧跟其后的华清皎和周扬在接触那东西时,脸色也是变的极其难看。
只见院子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陈旧的水缸,一个身体布满血痕的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插在水缸里,看样子早已没了生息。
“是...是冯国明,你们看...看他的脚...脚腕。”
陈硕的话将众人的视线聚焦在那人裸露的脚踝处,上面竟还贴着治疗的膏药。
队伍中只有冯国明昨天脚踝受伤了,所以缸里面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由于那人的姿势极其古怪,并且已经肢体僵硬,华清皎和周扬费了好一阵工夫才把人从缸里面捞出。
雨花虽然是队伍里面的队医,也在医学院见过大体老师,但猛然遇到这种事情,难免还是有些害怕,整个人脸白的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般,原本漂亮的眼眸此刻全被恐惧占据。
“他...他的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