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华清皎抹了一把额头不停渗出的汗,大口喘着气,眼睛怔怔盯着正在给自己抻腿的祁霄。
祁霄此时依旧是一身黑,不过在阳光的沐浴下,黑色倒是将祁霄身上的肌肉凸显的淋漓尽致,仿佛没有一块是多余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你打球吗?”
华清皎盯着祁霄暴露青筋的胳膊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说错话了,连忙呸了一下,脸上倒是有几分惊慌失措。
祁霄手上动作依旧未停,抬头看着华清皎,黑眸静静注视着眼前女孩可爱的手足无措,轻笑一声。
“还行吧。”
语气认真回复,不带一丝敷衍。
“哦。”华清皎笑了笑,看向自己的腿,尝试动了动,感觉已经恢复过来了。
“行了,抽筋的地方已经没事了。”
“那起来吧。”
伴随着几缕微风,黑影从头顶遮挡下来,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出现在华清皎的面前,顺着手掌上移,手的主人眉眼含笑的看着愣神的女孩。
“好。”
华清皎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在接近的时候犹豫了,手掌慢慢向前伸去,想要去握住祁霄的手腕。
祁霄似乎看出华清皎的想法,手直接往后一缩,紧紧将华清皎的小手包裹在内。
下一秒,顺着祁霄的力量,华清皎被轻松带起。
“皎皎,你的兔子似乎没有变化呀。”
慕晴晴指着江北手上提溜着的兔子,眼神看向另一边的松鼠,“不过,这松鼠的尾巴又大了,好想rua。”
说完,慕晴晴不等江北反应,直接把松鼠从他的手里夺了出来,轻揉着松鼠褐色蓬松的尾巴。
“我可以了。”
华清皎见祁霄迟迟不松手,这才出声提醒。
随着声音的落下,手上的温热撤去,华清皎将手收了回来,顺便在衣服上蹭了几下。
她刚刚握住祁霄的手不到片刻便出汗了,滑腻腻的,她也不好意思再去看祁霄,转而将视线移到兔子身上。
从江北手中接过兔子,华清皎仔细打量起来。
兔子重量确实没有增加,体型还是最初的样子,但隐隐约约感觉就是多了点什么。
雪白蓬松的毛发,屁股后面的尾巴,不停蠕动的三瓣儿唇,以及......
红眼睛!
华清皎猛然惊觉,猛地将兔子捧的更近观察,它的眼睛更红了。
如果说第一次见这只兔子,她的眼睛是那种透亮的红色,而现在的颜色,更加浓更加深了。
这个样子,华清皎可不认为是一个好兆头。
“看什么呢,来了心动30秒,跟相亲节目一样?”
江北歪着头,视线在兔子与华清皎之间来回转动,好奇着一人一兔的互动。
还没等华清皎开口,站在华清皎身侧的祁霄直接把兔子拿了过来,不算温柔的直接把兔嘴扒开,将兔牙给露了出来。
“咦——”
在场的人除了江北‘咦’了一声,都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祁霄手上的兔子,粉嫩嘴唇下赫然是两个尖牙,跟以往印象中的大板牙不同。
尖牙磨得很是尖锐,只要接近皮肤,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见血。
“跟吸血鬼一样。”
江北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旁边的慕晴晴,撞了撞她,“我记得你应该也进过这种游戏吧。”
见江北盯着自己胸前的胸针,慕晴晴面色微冷,敛去眼底恨意,“嗯,死里逃生。”
“吱!”
许是慕晴晴下手重了,松鼠痛的直接咬在了慕晴晴的手上,虽然隔着手套没破皮,但却留下了明显的红痕。
“嘶——”
慕晴晴不耐的将松鼠丢给江北,将放在地上的水瓶拿起来猛灌了一口,找了个阴凉地坐着,翻看手机不再说话。
“你自己小心。”
祁霄把兔子重新放到华清皎的怀里,顺手还揉了两下,轻挑眉毛,感觉还不错,跟某人一样。
忽略华清皎眼中的疑惑,祁霄把江北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商量事情去了。
华清皎自然是不能过去,看到不远的慕晴晴,将地上的水瓶拿了起来,慢慢的往阴凉地走去。
——
“慕姐,我不行了,你先走吧。”
小甜一脸痛苦用手捂着腹部,不停渗出的血浸湿了她的衣服,从她指缝渐渐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我、我估计是出不去了。”
小甜出气多进气少的搭在慕晴晴的左肩,眼里的求生欲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小。
“别说傻话!”
慕晴晴压低声音厉声呵斥,不停张望四周,脸上表情虽然沉着冷静,但眼中的慌乱却暴露的一览无遗。
意识到身上女孩重量渐渐偏移,慕晴晴暗骂一声,咬着牙使劲将小甜往上一提,让她的重量尽量压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就快要走到终点了。”
“嗯。”
此时的小甜虚弱的连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简单从鼻腔发出一个单音节来回应。
黑夜中的点点星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天边的鱼肚白,看着前面的路逐渐清晰,慕晴晴眼里的疲惫被喜悦所取代。
本想告诉身旁的小甜,但发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只有微弱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颈处,表示这此人还活着。
“放心吧,我们就快出去了。”
慕晴晴自言自语,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迷宫,心下一沉,其实她的胜算也是微乎其微,但终究还是坚持到天亮了。
看了眼手机,距离太阳升起不到15分钟了,这也是她进游戏以来推算出的规律,每次太阳总会提前15分钟升起。
可这次——
太阳呢!
天光大亮,慕晴晴暂时找了个歇脚的地方,一夜的逃亡已经消耗她不少体力,脸上沾染的血渍早已干涸,那双水灵灵的鹿眸也满是疲惫。
太阳没有出现!
慕晴晴一遍遍核对着自己前几天的记录,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眼中仅存的那抹希望也消失了。
那古怪的声音越来越近,慕晴晴不舍得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甜,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泪水从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落入嘴中,混着血腥味的苦涩。
毕生难忘。
“没事吧。”
华清皎坐在慕晴晴旁边,看着那只被薅秃的公鸡,声音轻轻的问道。
“什么?”
慕晴晴声音闷闷的,不似刚刚那般欢快。
“你的情绪不是很好,是之前的某场游戏吗?”
华清皎眼睛盯着慕晴晴胸前的那枚伯爵胸针,紫色的十字架,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散发着诡异紫光。
远远看去是个稀奇物件,但凑近看便能发现,十字架上有一颗银色骷颅头藏在羽毛深处,咧嘴微笑,令人生寒。
收回目光,华清皎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兔子的耳朵,“刚刚江北说的时候,你反应很不对。”
“我知道我这样很冒昧,但......”
华清皎其实不会安慰人,在她眼中慕晴晴虽然笑嘻嘻的,但身后背负的可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能跟祁霄江北谈笑风生的人,没点真本事还真做不来。
“知道嘛,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慕晴晴沉默良久,渐渐将头抬了起来,一双充满泪水的鹿眸闯进了华清皎的眼睛。
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华清皎,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更像她了。
华清皎对上慕晴晴视线,她知道,慕晴晴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她曾经的那位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