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姐姐…”
刘逍遥下意识的唤出声来,连忙爬起身上前搀扶,却发现手上有些泥土,第一时间想往衣裳上擦,却又想起这是姥姥做的,舍不得,于是便抓起了一大把茶花,混着花汁将手擦干净了,手上还有一些余香。
当他触碰到那柔弱无骨的躯体时又是一阵心悸,少年总归是莽撞的,莽撞的闯荡,莽撞的幻想,莽撞的…让人闯进自己的心里。
他第一次对异性产生了异样的感觉,犹如温暖的花瓣铺在身上,柔软舒适,却又如此的让人怜惜。
龙熙泽遭此飞来横祸,痛的只想骂娘,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这么倒霉,出来赏个花都能被人刺。那些练武的闲的没事做就喜欢欺负他这样不会武功的人吗,还妄称英雄好汉,他不就是用钱买了几个女人嘛?这天底下哪个男人有钱了不添小妾,大华律令都鼓励纳妾,他做错了什么?
痛过之后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看看刺他的那人,直到他的眼睛转过去的时候,身上的疼痛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全都不知去了哪里。
只剩下茫然空洞的大脑,一如之前的少年,唯一让他产生过这种反应的除了那位薛姓女子,这是第二个,不过她身上却有一种绝世独立的气质,宛若掉落凡间的仙子一般如梦如幻,若即若离。
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伴他一生的女人,他的夙愿此时此刻便在他面前,
“花无情,怜时落。雪长恨,暖时消。情恨之间,卿又如何?”
龙熙泽呢喃着,艰难的伸出了自己那只受了伤的右臂,他身上的伤,心上的伤,只有她可以抚慰,回首往昔,年华皆白逝。那一日,他再入花间狂魔之境。
刘逍遥厌恶的拍开了他的爪子,怒声道:“你想做什么?”
龙熙泽这才注意到仙子身旁的少年,就像是玉环上多了一块缺口,镜子上多了一丝裂痕一样碍眼,他已经不知多少次被人碍着好事了,这一次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从未动手杀人的他居然生起了杀人的念头。
他抬首,眼中满是怨毒的说道:“给我滚开!”
这是他的女人,这段姻缘是上天给他安排的,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手中夺走了。
少年丝毫不退让,正视着龙熙泽,除开自己的奶奶外,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去保护一个人。
龙熙泽怒吼着挣扎了几下,痛的有些站不起身,手臂上的鲜血还在缓缓地流下来,他的束发也凌乱在了眼前,他不断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像一个拼命的疯子。
刘逍遥慢慢的捏紧了匕首,这是第二次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跌倒了,他必须要杀了这个人,他放下了女子的身体,让她平稳的躺在地上,望了一眼后,回头直面龙熙泽,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一脚将这个富家少爷踹倒在了地上,像踩着一条死狗一样踩着他的肚子,神色凛然,脸上的皮肉有些颤抖,似乎在做什么抉择。
“啊!”
刘逍遥似乎要给自己壮胆,喊叫了起来,一刀刺向了龙熙泽。
吴落甲一路跟在文虎胆后面,这人走得也快,像是在赶什么事一样,手上好像还捏着什么东西。
等他到了将军台时,吴落甲方才停了下来,向着那座巨大的金像弯身躬了一下,樵茶庄的拜将台人人皆知,将军像也是家喻户晓,这一路上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这还是第一次切切实实的看见,像这样为国捐躯,视死如归的人值得每一个大华子民铭记。
文虎胆却没有停下脚步,这可以算得上是他的自家后院了,那金像其实里面别有洞天,文墨轩有私心,虽为商贾,却有一颗与将军并肩看天下的心,于是将金像内部空了下来,建了一座阁楼,往上有十层,高约百丈,宝文的青山绿水自将军的眉眼处一览无余。
只是这地方也仅仅是供他一人享用,他虽也曾带文虎胆去过,可这儿子终究不成器,只看了一遍便说无趣的要死,以后再也不来。
若是让将军知道,自己的金像如今被人用作偷窥,不知该作何感想,见文虎胆在金像旁停留数刻,吴落甲也不禁疑惑,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没过一会儿,答案便揭晓了,金像侧面有一处暗格,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才能打开暗门,文虎胆虽来过一次,却也忘了开关在哪里,只记得大致的位置,摸索之下推了半天才推开门。
当他顺着门进去的时候,吴落甲神色一惊,紧随其后,这公子也当真是蠢,开了门之后匆匆上楼,居然忘了关上。
直到文虎胆累死累活的爬上顶层,擦了擦汗之后,便急忙拿出了他爹给的筒镜,别说,这东西还真管用,居然能望见庄门前的灯笼,连上面的条条丝线都可以看得清楚,可惜这玩意儿是从外族大胡子那里换来的,若是真的在大华买,肯定是有价无市。
还没等他向庄内看,肩膀处便被一个手掌按住了。
他被吓得一个机灵,却不敢回头,他有被绑过的经历,知道哪些贼人最恨得便是知道他们面貌的人,若是被人劫持了,最好第一时间闭上自己的眼睛,就当从没过这双眼睛,你看不见人家,人家自然也不会挖你的眼珠子了。
见那人良久没有说话,文虎胆心生疑惑,紧接而来的便是更深的恐惧,不会说话,莫非是…。这也难怪,现在已经近乎子时了,有谁会没事呆在这个地方。
“大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这儿睡觉,这样,回头我给你烧黄纸,保证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用不完。”
吴落甲沉声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文虎胆听见声音,松了一口气,比起劫匪,他更怕撞邪,这两年,没到这个时段,他们庄内就不时有家丁不知为何撞了邪,结果好好地一个人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其他人都说那些人不听劝,明明那几天夜里闭庄,非得出去,没过多久就死了,文墨轩还特意请人做了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