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啊,这人怎么这么大本事,这么多人,全让他一个人给收了。”
刘姥姥心有余悸的望着吴落甲,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很快,却也看得清,她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自然瞧得出来人家是练过功夫的,不过却没想到练过武功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刘逍遥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奶奶,您还不知道吧,他以前都是在外面当武师教人练武的。”
刘姥姥侧目低声道:“那我还真没瞧出来,这些天我进屋帮你收拾东西都没看见人影,他怎么蹭的一下就从你屋子里出来了,莫非是个神仙?”
刘逍遥低头笑道:“您若觉得他是个神仙的话,那就把他当成神仙吧,”
刘姥姥笑道:“奶奶年纪大了才信那些东西,你还小,信那些做什么?这世上若真的有神仙,你爹还用得着那么受罪?”
刘逍遥说道:“您信的我都信。”
刘姥姥摸了摸他的头叹道:“我的乖孙儿啊!”
吴落甲打开了酒囊,轻轻地抿了一口,纵然试过很多次,还是没能做到李天笙那么洒脱,酒这东西,开心的时候喝也不能大口大口的灌,实在是烈的呛死人。
那位带头公子和仅剩的几个人将地上的那些人拉上了马车,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了,隔了好远才听见他大声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吴落甲望着远方,也不知自己的这心该在何处安放,该飘向何方,人这一辈子啊,真像是一壶酒,闻起来香,喝起来却又难以入口,等到下了腹之后,过一阵才会回味无穷。
这一路跌跌撞撞好赖也算到了地方了,此处约莫五里地左右有一处大户人家,名曰樵茶庄,庄主文墨轩发家全靠花茶,樵茶庄的茶叶大华全境都好评不断,特别是五色花茶,传言一泡那香气闻着便能化魂入境。
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在即,届时群英荟萃,皆聚于樵茶庄,吴落甲记得李天笙曾对他说过,名声这东西说它不重要它也确实不重要,毕竟本就是虚物,不过这东西总能招来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吴落甲也不想这么一直形单影只下去。
所以他想参加这次武林大会,虽说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扬名立万,却也能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所处的这个位置还是太低了,低到了根本就遇不上几个能和他过过手的高手。
刘逍遥问道:“奶奶,我想跟他学武,您看成吗?”
刘姥姥却皱眉道:“学什么武啊,整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的。”
刘逍遥却道:“奶奶,你也知道孙儿没什么本事,就会打猎补贴家用,若是有一身武艺在身的话,那以后上山了也不会怕那些畜生了不是?”
刘姥姥思忖了一阵后,点头道:“你这孩子说的也有道理,那行,奶奶依你,只是不知道你想学,人家愿不愿意收还是两话,要不我去跟他说说?”
刘逍遥连声道:“哎呦,您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肯收的话自然会收我的,他都答应教我用刀了,孙儿再求求他,他没准会把这些拳脚也全都教给我的。”
刘姥姥眼睛一横,问道:“你说什么?你要跟他学刀?”
刀这玩意儿可不比打猎,是个人都知道那玩意儿是拿来杀人的,她虽是个农妇,却也不想自己的孙儿手上拿着杀人的玩意儿,方才那是失手,往后可就不能这样了。
刘逍遥知道自己的说漏了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细声道:“没有,孙儿是想跟他学学拿柴刀开路的本事。”
刘姥姥接着说道:“这还差不多,你就在这儿站着,奶奶去给你说道说道,你这孩子啊,越来越不听话了,请师傅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连个拜师礼都没准备好,人家怎么肯要你。”
刘姥姥对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也不做作,直接迈着步子就走向了吴落甲。
他心里想着事,还没感受到来人,只觉得喝了几口酒,喉咙有些干燥了,嘴唇也脱了一层白色的皮搭在上面。
刘姥姥用半片葫芦在旁边的水缸里舀起了一瓢水,递给了吴落甲,笑道:“喝吧!”
吴落甲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接过了水说道:“谢谢老人家。”
刘姥姥却叹了一声,说道:“嗨,前几年人家见了我都叫大娘的,叫的我心里也舒坦,大就大点呗,还算能动能干活。这几年,头发白了一些,你们一个个见了我张口闭口就是老人家,我倒是不知道这把骨头还能动几年了。”
吴落甲笑道:“您这身子骨,莫说几年,就算是十几年也不碍事。”
他到真不是奉承,在他们村,还有七十多岁的老人下地干活的,而且做起事来比年轻人还要干净利落。
刘姥姥开怀大笑道:“你这话中听。”
接着她便收敛了神色,转眼道:“诶…我之前不是安排你在偏房住吗?怎么才一天你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自个儿走了,也没留意,直到今天,对了,你这些天都是住在哪儿的?还有吃的…”
吴落甲笑道:“就在那间小柴房里,老人家的床被太干净了,我怕弄脏了,所以一直没睡。至于吃的,都是您的孙儿分给我的。”
这倒是实话,刘逍遥那间屋子背着光,有些阴暗,他的房间里面还有一处小柴房,暗无天日,堆着一些柴火,门旁一个桶,是用来撒尿的,也免得晚上跑到外面来了。
吴落甲就在那里面住了十几天,老人家很爱干净,每天都会把屋里屋外扫的干干净净,就算在地上打滚衣服上也不会脏一块地方,他想着自己这个样子,睡在那样干净的被子上,着实有些厚不下脸皮。
刘逍遥一开始也对他是爱答不理的,直到后来看他饿的不行了才分他一口饭吃,也不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刘姥姥说道:“嗨!你瞧你这孩子,身上脏了就跟我说一句呗,大不了也就是给你烧水洗个澡,要说换的衣服,我这儿不知有多少套。”
吴落甲低头沉默,这般熟络的人情味儿,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好像又回到了落阳村一般。
“走,先进屋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瞧这身板,多壮实的一个汉子啊。”
刘姥姥左右看了一下吴落甲,脸上总像是笑开了花一样,仿似把他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