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渺伸了个懒腰,总算处理完了手上的学术报告,私体讯息一闪,季渺手指一顿看了眼发件人才慢条斯理打开,她微蹙双眉快速浏览,随后退出,文件消息直接变成了一堆乱码,随后被季渺放进了回收箱。
季渺有些疲惫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拎起熟悉的黑色长袍和宽沿帽走出房间。当下全星际真正看过季渺面容的不过十几名,哪怕在战场上的精简装扮她多数也设备齐全。
她驾驶着小型飞行器降落在广场,又从广场走向大楼七拐八绕之后才停在一栋楼前,就算是在均收入极高的中央星也是有一定贫富差距,但是哪怕住在这种不见光的位置他们也不肯挪一点去b区,因为中央星就是中央星,中央星虫民的身份到底还是让他们有诡异的优越感。
季渺先是敲了三下窗户,等里面回了一下才又敲了两下,门开了,里面一片黑暗。
季渺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融入那片黑暗,只剩声音“这些东西是你托我调查的,你没有猜错,他们确实是那群人。”
季渺冷笑一声,幽幽发光的一次性蓝色光屏接收了信息。
大概过了几秒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我真的很惊讶,你到底是怎么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的?甚至还能够联系到楚晋茗被明码标价。”
“可能我永远用恶意去揣测所遇,所以想的多”季渺淡然,关闭的光屏的屋子再度陷入黑暗。
“这么说,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咯?”那道声音带着嘲弄。
“因为我之前谈不上信任,无非就是各取所需。”季渺凭着感觉触碰到门“你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还是老地方去取,我只负责准备,剩下的不归我管。”
“您还真是……呵,好了,这样也好,希望下次这种事儿还能想起我。”
季渺没有回话,只是推开了门离去,在她离开好一会儿之后,屋子的门再度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的身影,很快隐入来来往往的虫族茫茫潮水。
季渺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任由智能驾驶停在茗希甜梦门前,过啦一会儿才缓缓睁眼,戴好帽子走出了驾驶舱。
桑代克看到了这道身影立刻拿出准备好的点心,季渺点头表示了谢意便慢慢上楼,那个房间她自己也是许久未来,但是仍是一尘不染就好像她一直都在,季渺窝在了柔软的座椅里打开了她托人调查的资料。
雌虫被卖入暗市是心照不宣的默许交易,他们会遭到什么对待无从知晓,唯一知道的是卖家会得到金钱,可是有个群体不一样,军雌群体,如果说雄虫是虫族最高的宠儿,那么军雌是个例外,因为他们的第一要务是面对战场,所以军雌出现在暗市交易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哪怕是退役军雌,如果强迫进入暗市,那么强迫者会受到非常高的责罚。
但就是出现了,还愈发多了起来,结合季渺之前知道的情报,有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构想在她心里成型。
季渺之前调查暗市的时候,知道了在实验室事故之后,有很多失职被裁的实验员虫进入了暗市,各势力发展科技本无可厚非,但如果联想起来,有些问题就飘了上来,暗市想要利用科技和军雌做什么呢?为什么要在暗市?究竟是谁在纵容暗市之中的事情?疑点太多,也太危险。
季渺手里也只有一份名单,一个地点,这还是用了不少价钱换来的,虽然她低需求低欲望,生活上面没什么奢侈的花销,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肉疼了一把。
季渺把重要信息记在本子上贴身收纳,虽然纸张昂贵,但也是比较保险的方式,她压了压口袋,看向窗外虚拟的天际喃喃“前路茫茫,如果是你你会接着走下去吗……”
……~……~……~
希瑞恩把收到的消息递给楚晋茗看,楚晋茗围着围裙刚放下汤,纽里斯安和十九只能帮着端端盘子,纽里斯安几乎是学着十九,吃饭也是端回房间,尽量减少出现在小两口面前的频率。
“萨顿……是萨姆丁顿?”楚晋茗看了一眼从厨房直接钻回房间的两个身影压了压声音,希瑞恩轻轻点头“我虽然给他找了些法子遁逃,但是逃不了一世,干脆换了个身份,只是他这个身份不能深究……所以十九应该很难能回到他身边了。”
楚晋茗眨了眨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希瑞恩试探开口“晋茗……没有想过收养十九吗?”
楚晋茗摆了摆手“十九并不是孤虫,萨姆丁顿还活着……”
希瑞恩摇了摇头,他摸上自己的小腹眼眶有些发红“他这次联系我说想见十九一面,他怕没机会了,他的语气让我有种慌张的感觉,感觉他要去做什么,留下遗言一样。”
希瑞恩自觉的应该是孕期激素的问题,他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有时候想的多了还会鼻尖发酸,这一点不像少将。
楚晋茗倒吸了一口气,终于缓缓开口“希瑞恩约了地点吗?”
希瑞恩轻轻摇了摇头,楚晋茗沉思半晌开口“如果……萨顿希望看看十九,和他聊聊天,那就来吧。”
希瑞恩长睫微颤,点头同意。
得到了许可的萨姆丁顿几乎是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中央星,好像晚一点儿都会错过什么都会来不及,他站在楚晋茗家门前,有些局促不安搓了搓衣角。
楚晋茗开了门,看到面容些许改变的萨姆丁顿,此时应该叫萨顿的雌虫。
楚晋茗引他进门,告诉他十九的房间,之后叫了希瑞恩躲进了房间里,虽然有提前告诉过十九,但是十九所说怕打扰到楚晋茗和希瑞恩,所以拜托就在自己房间里就好,懂事的希瑞恩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楚晋茗抱着希瑞恩叹了口气,希瑞恩轻轻拍了拍幽怨莫名的雄主,楚晋茗才直起身子“你当时的感觉没有错,萨姆丁顿好像真的是在告别,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好像在托孤。”
希瑞恩抚摸着楚晋茗的头发,似乎是在安抚,也确实起了作用“其实我对萨姆丁顿感情挺复杂的,他虽然说是看起来把我救出来了,可是当时绑我的也是他们,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他是个无辜者,但是十九又确实是个可怜孩子……我好矛盾,好烦……”楚晋茗噘着嘴趴在希瑞恩腿上。
“这很正常,没有什么非善即恶非黑即白,都是灰色的,只是……我们所在的环境不同,十九是个孩子,也许在他眼里,能跟父亲好好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也许剩下的他不会去多想。”
“如果收养了十九……就给他换个名字吧”
楚晋茗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希瑞恩一愣,但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