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甩了帽子的小亚雌看着即将进入十九屋子的楚晋茗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怎么进入十九的精神海?你,十九才十二岁!”
“就十九这个精神海屏障大窟窿,我只要碰到他就能进去,你能不能别想的那么龌龊,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不光心脏,脑子眼睛也脏,洗都洗不干净,洗完的泥浆子能砌墙。”
小亚雌嘴角抽动,他感觉自己被骂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反观一堆成员,努力憋笑,萨姆丁顿让刚才拦架的一起跟了进来,他时刻警惕就怕楚晋茗做什么。
楚晋茗坐在床边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十九的肩头,很温柔很轻柔,他压低了声音“一会儿,不要打扰我,直到我自己睁开眼站起来。”
萨姆丁顿握紧了双拳坐在很近的椅子上,楚晋茗畅通无阻就进入了这孩子的精神海,他仰头看着,仔细辨别似乎有一个又一个的大洞,他不知道这种屏障能怎么修复,他转身看到有些发黑的海水掀起近十米高的浪,一边看起来比较平静,但是时不时来一个惊雷闪电。
楚晋茗倒吸了一口气,这是因为精神核的损伤,导致这孩子没办法抵抗,因此污染很大,楚晋茗只能先利用自己的精神力让精神海的波动稍微安分一点。
萨姆丁顿看着十九一直痛苦的表情此时平缓了不少,银发的雌虫缓缓吐出一口气,擦了擦十九额头上的汗。每次十九痛苦的时候他只能用药物让他睡过去,可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十九还是痛苦,每到此时,萨姆丁顿对雄虫的恨就更深几分,对自己无能更愧疚一点。
楚晋茗发现自己吸收污染的能力比之前要轻松更多,虽然自己的力量对这孩子来说杯水车薪。
屋子里的电子时钟安静的变了数字,楚晋茗在十九的精神海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他把自己能做的尽量都做了,可能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如此大发善心。
萨姆丁顿给了旁边跟进来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的雌虫一个眼神,雌虫眨了眨被分泌眼泪模糊的眼,顺着萨姆丁顿的眼神看过去,立刻明白站起来钻出了屋子,楚晋茗的一副已经被汗水浸透。
楚晋茗睁开眼猛然索取空气,觉得自己好像跑了几轮一千。
“你……要先休息一下换衣服吗?”萨姆丁顿端着一身替换衣服,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态度才比较正常,楚晋茗也不客气,他现在是真的很累,累到没有任何精力来听自己换取到的情报,伸手拎着衣服就打开了屋门,时间很久,外面人都散去,应该是摩西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了,楚晋茗打开了自己刚待着的屋子,钻进洗浴间。
萨姆丁顿守着十九,过了十几分钟十九就慢慢清醒起来,萨姆丁顿一通嘘寒问暖,十九手指绞着衣服有些试探着开口“雌父,我们是换了别的晶石吗?”
“为什么这么问?”萨姆丁顿拉过被子给小孩盖好,十九露出一张稚嫩乖巧的脸“也不是……只是这次的感觉要比以前都要舒服一点。”萨姆丁顿手一顿,他私心不想让十九知道是楚晋茗帮了忙,他害怕雌虫刻在基因里对雄虫的依赖被拽出来。
楚晋茗没想那么多,因为他感受到了意识海波澜,就像是轻微脑震荡的感觉,很晕,楚晋茗扒着水池呕的天翻地覆,却因为这两天没什么摄入,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感觉屋子在360°旋转,他跌跌撞撞倒在床上,逼着自己闭上眼。
身体感受确实如季渺所说,像是脑震荡,而楚晋茗却觉得,自己不光是脑震荡,感觉就像是报道的吃了什么毒蘑菇看到跳舞的小人。他的眼前也看到,意识海扭曲的蓝色,好像还在扭动着。
萨姆丁顿在楚晋茗的门口徘徊,他组织着语言,他觉得自己要去道歉道谢,他给十九做了检测,发现十九精神海的污染度被压在了百分之四十二左右,十九的污染程度是一直在七八十的警戒线徘徊,他自然要来感谢楚晋茗,他敲了敲门,试探着打开了,他没看到楚晋茗的身影,听到洗浴间有些难受的呕吐声。
萨姆丁顿放下食物去开门,楚晋茗躺了一下午,一点没觉得好受,反而更难受了。他甚至有点自己发烧的感觉,还是有些勉强,他还是没太能把握好自己处理的这个度,他想以最快速度见效,至少这样能证明自己对于他们的价值,萨姆丁顿看着难受到脸色都惨白的雄主,只觉得内心不安。
“楚晋茗雄子阁下,您,您还好吗?”
楚晋茗想摆摆手,但是只能挤出一句“意识海波澜。”萨姆丁顿一怔,这些比较基础的知识他还是清楚的,意识海波澜就是雄虫的意识海被污染严重了,楚晋茗急于求成,上来压得太狠,导致被污染反噬。
萨姆丁顿感觉身体发寒,他咽了咽口水,意识海波澜是一个说严重很严重有可能危及生命,说不严重也能自己消化的轻描淡写的事情,萨姆丁顿现在无法判断楚晋茗的严重程度。
楚晋茗此时极其狼狈,萨姆丁顿听到雄子很是无助着喊着希瑞恩,带着哭腔,带着不舍,还有很多自己无法感受的情感。
萨姆丁顿闭了闭眼,楚晋茗是十九的恩人,对自己也有恩,他们在劫下这艘客乘舰的时候,收走了所有被劫乘客的通讯设备,萨姆丁顿还注意到了楚晋茗置顶的慰问前线军区申请,萨姆丁顿看了一眼掌控室,他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走进十九的屋子。
十五分钟之后,十九怯怯拎着自己的行礼,因为跟着雌父东奔西跑,他留在身边的东西很少,主要是为了随时出发,萨姆丁顿留下了自己攒下的钱,他知道三万星币不可能报答恩情,但是萨姆丁顿自问,自己是自私的,摩西已经不能带给自己足够的生活资源。
萨姆丁顿给楚晋茗注射了足量的安眠,楚晋茗此时被紧紧裹在睡袋里,虽然五官难受的皱在了一起,萨姆丁顿趁着夜色,搬着楚晋茗钻进了客乘舰用来应急的救援飞行器。
“雌父,我们要离开奇迹团了是吗?”十九眨着眼睛,他有预感,从那个很和蔼的雌虫伯伯离世之后,从摩西团长总是带着嘲讽开始他就有预感了,他才十二岁,但也并非什么也不懂。
“十九,爸爸对不住你。”
十九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有雌父,我跟着雌父就好了。”
萨姆丁顿看着暗下去的照明灯,忽然一个启动,没有任何虫会注意到一个飞速离开客乘舰的小飞行器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