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隔壁怎么吵闹,王雪柔该干嘛干嘛,眼神都不带看出去一眼的。
顺顺和意意倒是抱着吸管瓶看了几眼,但没有想要上去给白泼猴喝一两口的意思,他们不喜欢和白泼猴玩,白泼猴看到别人有好吃的都喜欢抢,还会上手推,他们吃亏过的。
沈半见更是直接把凳子搬到门口看戏。
白彩妈气得在心里直骂小气鬼一家的,孩子哭的这么惨都不给孩子泡一碗奶粉喝,把儿子骂的更狠。
哭,使劲哭。
她倒要看看那王雪柔和沈半见的心肠得多硬!
她却不想,沈半见家穷的揭不开锅了,也没见她给碗米饭什么的,倒是落井下石的有。
最后还是白彩爸下班回来了,看着儿子在门口躺地上又哭又闹,诧异的问,“这是怎么了?”
白彩说道,“弟弟馋顺顺和意意的奶粉,想喝。”
话落音,隔壁的老大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人意意和顺顺才三岁大,家里也没个男人,穷的揭不开锅,靠沈半见那小黄毛丫头拾荒弄来几个钱换给弟弟妹妹喝的奶粉,你们也好意思吵着闹着要,想喝不会自己买吗?”
春花婶也应道,“就是啊,老白啊,这儿子该教还是得教,别给宠坏了。”
白彩爸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往沈半见家看了一眼,脸色涨的通红。
全镇都晓得沈半见拾荒的事了,她家里得穷成什么样才去拾荒啊,这街坊邻居的帮不上忙还闹着要从人家嘴里抢吃的,这像什么话。想想他都羞愧于抬头去看沈半见一家子了。
白彩爸吼了一声,“起来。”
白泼猴不起!还是打滚哭闹。
他习惯了,以往有什么得不到的就这样打滚哭闹最后就得到了。
然而这是在白彩爸不在的前提下,这次白彩爸在知道他是为什么闹,气得左右张望了下最后直接从一颗树上折了柳条下来对着地上白泼猴几下就抽了下去,冬天衣服厚,抽一下没什么感觉,但几下抽下去,肉还是生疼生疼的。
白泼猴哇的一声跳了起来嗷嗷大哭进屋里找妈。
白彩妈连忙护着儿子嚷道“你干什么呀。”
白彩爸说道,“干什么,你问问他想干什么,你看你惯的好儿子,人沈半见拾荒弄点钱给弟弟妹妹买点奶粉容易吗,他还好意思馋,我叫你馋,我叫你馋…”又是好几下打下去,听着儿子嗷嗷大哭,他这才缓了些劲来。
想着把儿子打成这样了,四周街坊都该晓的他是有教育儿子的。
不是他让儿子去馋沈半见奶粉的,而是他这鼠目寸光的老婆干的,以后他也才有脸抬头做人,这么想,心里舒气了不少。
白彩爸存着的这点小心思,沈半见是看得明明白白的,看够了戏,她起身回屋,然后问王雪柔,“妈,这阵子我放你那的钱一共有多少了。”
王雪柔啊的应了一声,去把钱给她拿了出来。
沈半见放在桌上数了数。
大门敞开着,原因无它,有人守着,不怕。
拾荒十来天……
再扣除花去的七七八八。一共还有一百八十来块钱。
沈半见数好的钱捆起来,若有所思,然后朝门口看去了一眼,正好和探头探脑的小弟对了个正着,那小弟嗖的一下收回目光,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沈半见唇角一勾。
两分钟后,她倒了碗糖水端出来,“大哥。”
那小弟看着她,“干嘛。”
沈半见开口道,“我想见下你们老大,有空引见下吗?”
那小弟第一反应就是她想还钱了,开口道,“你要不怕我就带你去啊。”
沈半见说,“你们老大又不吃人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这会天晚了,等明早吧。”
她打算给自己放放假。
那小弟道,“明早你不去拾荒赚钱了?”
沈半见微微一笑的说,“不缺这一上午的,等我见完你们老大办完事了,就继续,放心,欠你们的钱肯定能还上,来,喝糖水。”
那小弟这阵子被投食习惯了,没多想把糖水喝了。
等晚上八点。
他立即跑回去找自己老大,兴冲冲的禀报道,“老大,沈半见那丫头明天要见你。”
邓有为朝他看来,开口道,“见我干什么。”
小弟说,“还钱吧,我看她今天在数钱,估计有百来块左右,可能是想着先还钱再找你说说话求求情,给他们多宽恕宽恕些日子。”
“有道理。”邓有为就觉得这一个个的都拿自己当善人了似的。
不过沈半见那丫头要是真来还得上钱,他也不是不可以宽恕宽恕点时间的,他想着。
隔天大早。
沈半见照例五点半起床,洗漱过后照旧到了院子里,出门的第一刹那就是深吸口气。
不得不说空气是真的好,新鲜没污染,肺都好似清透了几分。
这对锻炼身体更是大大的有助力。
她照例找了个位置站好,然后开始每天必备的功课站桩,从最初五分钟,到现在她已经可以站到十五分钟了。
腿分开屈膝,深吸口气眼微闭,胸前抱圆,今日份的站桩开始。
站了没一会,前头老大爷的院子嘎吱一声门开了,老大爷也出来往这边瞅了一眼,见沈半见果然开始了,他把水杯往旁边一放,也开始了站桩。
五分……
十分。
十五分。
沈半见腿微微抖,但还可以坚持,咬牙继续站。
十七分钟,十八分钟。
每次挑战极限都是一种痛苦并快乐的折磨, 痛苦是身体即将支撑不住,快乐就是支撑住了后的成就感。
二十分钟!
沈半见终于收姿站好,然后朝隔壁老大爷那边看过去,老大爷还游刃有余的站着呢,轻松松的,并且眼神朝这边看来,见沈半见已经不行了,微仰下巴,隐约有几分,小样,不行了吧的意思。
沈半见淡定的回屋,八点,那小弟准时来了,没急着坐,目光狐疑的看沈半见,想领她去见自己老大,结果沈半见丝毫没出门的意思,屋里屋外的跑不知道忙活什么,好家伙,这不会是要放自己老大鸽子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