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三份高额保单依次排开。
除了受保人的详细信息之外,“投保人”和“受益人”两栏全部被鲜亮的红圈划了起来。
三份保单在这两处无一例外,全是风工程的名字。
辰星依旧是一副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架势,但她他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大屏幕:“我知道第三份保单的受保人是风工程的太太,另外两份的受保人是谁?”
红医生耸耸肩,看向海燃:“这个问题,恐怕要权威人士来解答比较合适。”
对于突然被别人点名,海燃还是觉得挺稀罕的——
原来被指名叫起来回答问题是这种感觉啊!
海燃在脑海里大概翻了一下之前的私人剧情,这才朗声说道:“第一份保单的受保人是一位叫‘萨曼莎’的老妇人,如果我的调查没错的话,她应该是风工程独居多年的亲生母亲。”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风工程。
连红医生都显得有点儿意外:“亲生母亲?”
说着红医生诧异地看向风工程:“所以从我们念书那会儿开始,你所谓的妈妈就不是你真正的妈妈?”
风工程阴沉地看了海燃一眼,才不太情愿地开口:“我才生下不久父母就离婚了,后来跟我们一起住在犹大镇的是我的继母。”
红医生不由自主地追问道:“那萨曼莎是怎么回事儿?”
风工程耸耸肩:“她跟我爸离婚后就搬到别的城市去生活了,再也没有回过犹大镇,更没有过问过她儿子我的情况。”
红医生显然对这种应付差事的说法深感不满:“那你为什么会给她投保?这至少说明你们后来有联系吧!”
风工程不耐烦地回道:
“那是因为有一次我出工程的时候,到了她所在的城市,还误打误撞地碰上了她!她从我手臂的胎记上认出我就是那个被她抛弃了的儿子,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接触。”
红医生冷笑一声:“应该不止这样吧!”
说着红医生把有关萨曼莎的一系列报告单独列了出来:
“就这份报告上所显示的,至少在五年时间里,你的绝大部分账单都是萨曼莎帮你付清的,甚至包括一笔2万美元的赌资也是她出的!”
风工程终于忍耐不住吼出声:“她一个独自生活的老太婆本来就有钱没处花,再加上她自己的退休金和政府补贴,那么多积蓄给谁用不是用?何况我还是她儿子!”
红医生惊愕地张着嘴看着大言不惭的风工程,仿佛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竹马的另一面。
“萨曼莎有钱与否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彻底清醒过来的辰星愤愤地再次伸腿踢了风工程一脚。
光顾着跟红医生对质,没有注意到身侧的风工程冷不防膝盖上中了一击,顿时火冒三丈地冲辰星挥舞起巨大的拳头:
“你懂个P啊小崽子!她是我妈,我是她儿子!她给我花钱不是天经地义吗!何况她那么多年不管我,难道不该补偿我吗!”
眼看风工程的拳头就要落下来,海燃倏地起身,猛一用力一把将辰星连人带椅子拖到自己跟前。
大概人在情急之下真的能够力大无穷吧,原本酒吧大堂粗糙的木质地板,在那一瞬间都像是打了油似的光滑。
风工程的没防备住有人要捞辰星,硕大的拳头带着风擦着辰星的鼻尖落下。
还没等他抬头吹胡子瞪眼,红医生冷冷地扬声说到:“既然你知道萨曼莎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你除了跟她要钱之外,有为她做过什么吗?”
风工程一愣,下意识停下了攻击的动作,转身看向了大屏幕前的红医生。
片刻,他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她自己都抛弃了我这个累赘,轻装上阵快活了一辈子了,还需要我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赎罪!”
“啪!”
一声脆响,海燃把手里的餐刀拍在了桌面上,所有人顺势看了过来。
重获自由的辰星活动了一下四肢,默默把被切断的围裙捡起来抖开看了看。
唉,可惜了,要不是某人心情不好,用手解开的话估计还能用。
海燃伸脚把辰星往自己身后勾了一脚,靠着桌边儿抱起双臂看了看风工程,扬起的嘴角说不好是嘲笑更多还是冷笑更甚:
“你能不分青红皂白说出这种话,就证明当初萨曼莎的决定没有错——你果真就是个累赘。小时候是,长大了不但依然是,还成了个变本加厉的坏种。”
风工程被海燃数落得脸色越来越涨红,胸口起伏不定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就在他忍不住想扑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信口开河的外乡人的瞬间,海燃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直指风工程的额头:“冷静点,我是有持枪资格证的。”
这一下,全场所有人无论什么心态什么想法的 ,都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海燃轻轻甩了甩枪口,示意风工程坐下。
虽然眼里依然一片忿忿然,但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风工程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看他坐定了,海燃才不徐不疾地开口道:
“虽然我等下要说的事情跟今天的案子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省得你将来进了监狱都自以为是蒙受了多大的冤屈。”
说着海燃冲大屏幕前的红医生点了点头:“麻烦你把有关萨曼莎的那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红医生闻言照做。
海燃抬手用枪口指了指大屏幕:
“你看清楚了,这份记录不但有萨曼莎娘家人的口供,而且附有可以作为直接证据的信件。这些东西都说明了同一件事——”
“当年萨曼莎生下你不久之后就抛家弃子出走,然后又在不到场的情况下跟你父亲离了婚,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父亲不但在她孕期期间出轨,还试图将她伪装成因产后抑郁症自杀的假象——来、骗、保。”
此话一出,大堂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风工程显然是不知道这段内情的,此时此刻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惊愕地看着海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