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鉴摇摇头:“本来我以为找到了,就那具放在床下的尸骨,但你们说那是个男孩子,就说明是我搞错了。”
海燃颇感意外:“你没在隐藏文件夹里发现你姐姐的名字?那你是靠什么来确认身份的?”
齐思鉴把已经公示的证据照往回翻了翻,指着那个平安符袋子说到:“这个平安符是我妈上山求的,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贴身带着,扎口上的发辫是我妈的头发,那个DNA高度吻合的人就是我。”
“我曾问过妈妈,姐姐长什么样。妈妈说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姐姐眼睛很大很漂亮,还很乖,一直到被带走都听话地把妈妈求来的平安符贴身带着。”
“我发现那具尸骨的时候,这个平安符就在它脖子上绕着,我就自然而然把它当成是我姐姐了。”
众人听着,一水儿地沉默,就连作为本次主持的江羿也面沉如水,抱着双臂不想说话。
齐思鉴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抛下另一个炸弹:“虽然我没在文件夹里找到我姐姐的信息,但是我看到了你们三个——”
说着,齐思鉴伸手指了指在座的三位女生。
屏幕上显示出三个人的收养信息,收养节点分别是薛灵(前妻)12岁、林荣(现任)6岁和林心慈(林化妆)13岁。
海燃本能地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姑娘,江羿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惊讶,曲荞则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得不说,撇开人设,这小姑娘如果不是真的很能沉得住气,那就真的是天性|冷淡。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她早就知道了这回事,连惊讶都懒得装。
否则突然意外发现事情涉及到自己是很少有人能保持平静——至少江羿不行。
没等齐思鉴再说什么,江羿就率先向辰星开炮了:“辰院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辰星脸色不太好看,但却一如往常散漫地耸耸肩:“看你想问什么了。如果是说两份名单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阴阳合同’听过吗?跟那个性质差不多。”
江羿步步紧逼地追问道:“阴阳合同是为了赚钱,你这两份名单是为了什么?”
即便大家心底都隐隐约约对即将听到的答案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从当事人嘴里得出真相亦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果然,辰星沉默了良久,像是做了半天内心斗争之后,才强忍着嫌恶的神色说道:“既然分出两份名单,自然是为了区分这些孩子的不同用处。”
“用处?”
齐思鉴不由自主地惊呼道,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用‘用处’来形容孩子?”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怒气值也在隐隐上升。
辰星无奈地环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眉头紧皱的江羿身上,无力地辩解了一句:“私人剧情解封后的辰院长是这么说的。”
江羿抬手拍了拍左手的齐思鉴以示安抚,然后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继续问道:“被公示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手续齐全、流程合法的情况下被收养的,那么那份隐藏名单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去往哪里?”
齐思鉴也适时甩出一叠票据:“这些都是辰院长前些年的差旅凭证,相当一部分是去往一些交通不便的山区的。另外——”
小朋友手指一划,几张鲜红的眨眼的奖状呈现在诸人眼前:“在院长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份奖状,是颁给关注贫困山区弃养婴孩的福利院及相关负责任的。”
齐思鉴放大了其中一张提醒大家注意:“这些奖状绝大部分获奖人一栏是辰院长的名字,只有时间最早的一张上面的获奖人是‘辰大爷’——这是谁?”
辰星瞥了一眼那张都已经褪色的奖状,轻声说道:“这是我爷爷,福利院最开始就是他创办的。”
齐思鉴再次确认:“所以你是从你爷爷那里继承了福利院?”
辰星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本来是不想给我的,可是如果连这个都搞不到,我就真的是一穷二白了……”
江羿留意到他话里的细节:“爷爷为什么不想给你福利院?”
辰星自嘲地笑了笑:“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也是被捡来的孩子,他不舍得留给我;后来我发现,老头儿根本就是不信任我,所以想着要把福利院关停也不给我。”
众人闻言略显意外地互相看了看。
所以辰院长也是一个身分不明的弃儿。
辰星突然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也老了,福利院何去何从也由不得他。”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入戏了,辰星眼里的冷意竟然让众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江羿看着辰星的表情心头一紧,不由得清清嗓子试图把人的思绪拉回来:“爷爷的事情再说,你还没说孩子们的来去是怎么回事儿。”
像被从梦中叫醒一样,辰星蒙蒙地看了江羿一眼,仿佛才苏醒似的慢吞吞回答:
“既然是福利院自然要有相关的人员和运作以应对‘上面’的检查,那些公示过的孩子多半就是来自于弃养或是被拐卖然后暂时没有找到亲生父母的……”
“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孩子,大部分是从山里收来的……”
江羿咬着牙点点头:“收来的。”
看着江羿冒火的眼睛,清醒过来的辰星心里奔腾过一万头羊驼驼——自己怎么好死不死就选了这么个破角色!
然而剧情过半,不能自爆还不能强行退出,辰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众人不善的眼神继续道:
“闭塞的山里很多人家孩子一堆,想要弄到一两个不是难事,尤其是家里女孩多的,她们的父母就巴不得拿闺女换些钱改善改善生活……”
说到这,辰星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一气儿说完:“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罢了。”
虽然知道剧本如此,但旁听的几人几乎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正在做陈述的热血小伙儿齐思鉴,小虎牙咬得嘴唇都快破了,拳头握得关节咔咔响。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海燃开口问话了:“从找孩子到带回福利院再到送走,路途不短、环节不少,见证人也不只一个,你怎么做到不会露馅的?别的不说,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不会起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