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他们更要见到皇上了。
倘若朝政真的被柔贵妃把持,恐怕大墨国就要变天了。
朝臣们被谢丞相煽动。
硬是要在宫门口等待皇上接见。
一直等到晌午以后,都等不到皇上接见的旨意。
如今已经进入炎热的夏季。
此刻又正是日头最晒的时候,宫门口没有任何能遮阳的地方。
许多年纪稍大一些的朝臣,都已经撑不住,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就连谢丞相也已经是满头大汗。
又过了好一阵子,一辆马车缓缓朝宫门口驶来。
经过谢丞相等人身边时,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露出了时晚精致的小脸。
“各位大人,天气如此炎热,为何聚集在宫门之外?”
时晚语气略带惊讶,似乎真的不知道宫门口聚集了这么多朝臣。
“微臣参见玚王妃!”
朝臣们对着马车里的时晚行礼。
时晚也在清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此时众人才看清玚王妃面带愁容的脸庞。
“各位大人为何不进宫?”
谢丞相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其他朝臣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是他们不想进去吗?
谁愿意大热天站在这里受罪?
“回玚王妃,微臣等是来求见皇上,奈何皇上身子不适,不接见任何人。”
虽然心中不快,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谢丞相这个做臣子的,还是要恭恭敬敬的回答时晚。
“原来如此...”
时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既然这样,各位大人回府等候便是了,有什么要事,递个折子不就好了,何必在此处受罪?”
不少朝臣听到时晚的话之后,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果然是个无知的后宅女子。
即便成为了玚王妃,依旧是看不清行事。
谢丞相就没有这么片面了。
他认真的打量时晚的神情。
一手创立了晚阳商会和晚阳银行的人,又岂会是无知妇孺?
可奈何时晚滴水不漏。
面上没有任何破绽。
“事关重大,微臣必须亲口向皇上说。”
谢丞相也不想解释太多。
这位玚王妃不是等闲之辈。
“既如此,各位大人自便,只不过父皇既然病了,便是无法接见各位大人,大人们如此行径,指不定日后父皇会不会觉得大人们是在逼迫他?言尽于此,本王妃先进宫了。”
说罢,时晚又回到了马车上。
在朝臣们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入宫了。
能做到高位的朝臣都是人精,自然听得懂时晚的话外之音。
一些没有明确站位到太子一党的朝臣,不由得在心底思考。
如今皇上对外声称卧病在床。
他们身为臣子,却集体在宫门口求见,还口口声声说见不到皇上便不离开。
不是逼迫是什么?
等日后皇上身体恢复,指不定就要找到他们算账了。
想到这里,没有站边的,或是与谢丞相不是一党的大臣们,都悄咪咪的离开了。
谢丞相不在乎那些离开的朝臣。
看着时晚堂而皇之的坐着马车入宫。
谢丞相也想跟在马车后面进去,却被侍卫们手持佩剑拦下了。
“凭什么玚王妃能进?本相却进不得?”
谢丞相瞪着双眼,质问拦住自己的侍卫。
“玚王妃是入宫陪柔贵妃的,不是面见皇上。”
侍卫面无表情的开口。
谢丞相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合着除了面见皇上的,都可以入宫是吧。
那他们这些朝臣,除了面见皇上,怎么可能有其他理由入宫。
就算家中有姐妹子女是后宫嫔妃,他们身为外臣,也是不能去后宫的。
这不是纯属把他们挡在宫门之外吗?
“本相管不着玚王妃是见柔贵妃还是皇上,本相今日定要入宫见着皇上,否则...”
马车在宫中只能缓行,时晚的马车还没走远,听到了谢丞相的话。
她狡黠一笑,掀起了马车的帘子,朝着谢丞相说道。
“谢丞相,你可千万不能因为今日父皇不见你,你就逼宫啊,不然,本王妃替你去问一问父皇如何?若是父皇知道谢丞相能有如此决心,说不定就同意见你了。”
时晚的话,虽然是她临时起意调侃,但却重击朝臣们的心。
要知道前不久,皇上还曾经下令关押了太子和谢丞相。
其罪名之中,有一项便是通敌叛国。
而玚王妃说此话时,表情虽然看似在说笑。
但谁能确定谢丞相真的没有这种心思呢?
毕竟即便是皇上,也不可能毫无根据,就把堂堂储君和一朝丞相关押到天牢里。
谢丞相位高权重,当朝储君更是他的外甥。
即便是曾经被关押。
释放出来依旧是稳坐丞相的位置。
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可没有谢丞相这么大的权势。
若是被牵连上勾结谢丞相逼宫,这样的罪名。
恐怕连他们祖宗十八代重新复活,都不够皇上诛杀的。
想到这里,不少朝臣纷纷退缩。
“丞相大人,日头太大了,下官实在是熬不住,再下去就要晕了,下官先行告退。”
有了一人开头,后边便有许多人跟着告退。
“丞相大人,下官家中母亲病重,下官还要侍疾,先行告退。”
“丞相大人,下官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谢丞相神色阴郁的看着这些墙头草。
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谢丞相,既然你如此坚持,本王妃这就去禀告父皇,你且等一等。”
时晚看好戏不怕热闹,又给谢丞相添了一把火。
不等他反应,直接放下马车帘子,让车夫加快了一些车速,朝宫内驶去。
时晚这样的举动,让谢丞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时间,狡猾如谢丞相这样的老狐狸,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丞相咬牙切齿的看着时晚远去的车架。
没想到他谋算了半辈子,竟然在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身上踩了个跟头。
这个玚王妃,当真是跟玚王一样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