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次测评的结果是高段职业级,姜铭峰可不觉得他已经看到了通灵使的全部实力。
哪怕对方已经能够达到资深级的水平他也不会意外。
一个照面秒杀中段职业级的玩家,即使穆孔绍不是主修防御的超凡者,这也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难怪能让道爷亲自领着到访职业测评所,果然是一方人物,提前留下个印象,如若此人的资深级职业测评也是在他的手中进行的,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一项业绩啊!
资深级职业者的数量,在整座帝都都是数得上名号的。
接下来他便领着云衍前往挑选住所,同时联系了超凡者协会当中的职业级阵法师前来布置蕴灵阵。
“蕴灵阵的布置适合在自然之中,如若要在城里布置蕴灵阵,那便需要更高一级的配置,需要花费不菲的灵液,待到先生成为了资深级的职业者,协会会帮助先生布置的。”
“如今先生可以在帝都当中挑选一处住所,然后在城外,各大势力的领地当中也挑选一处,城外的驻地更适合布置蕴灵阵。”
“当然,最为推荐的地儿自然是我们超凡者协会的驻地,以及道爷手下的驻地,其他的各大势力应该也会向先生抛出橄榄枝,到时候先生可以自由选择。”
“超凡者协会与其他势力并不相通,先生无需担心,像道士们的领头羊道爷,就同时也兼任着我们超凡者协会的副会长。”
云衍果断地选择了在超凡者协会领地当中的住所,现在还只是个开头,他已经做好了决定,等到不久的将来他定然也要是自己在帝都当中开创一个新的势力。
自然也不会加入其他人的势力,进入其他人的驻地。
帝都不愧为帝都,对于超凡者的各项扶持已经达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就以他的体验而言,他仅仅只是展露出了高段职业级的实力,就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支持。
向来一个人打拼惯了,他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如此的福泽。
并且他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去解释大牙兔它们的来历,就目前而言,测评师并不关心,观众们也不关心。
他们关注的只是通灵使这个职业能够达到怎样的高度,是否适合更多人效仿学习。
超凡的手段太多,道爷解释不清道术的由来,阵法师解释不清蕴灵阵的来历,卦师解释不清卜卦的奥妙。
魔术师……嗯,这还算不上一个职业。
大牙兔,超凡生灵,通灵使,云衍也解释不清。
又或者说,没有人能够解释得清这蕴含了无上伟力的系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将整座世界都化为游戏,玩弄股掌之间。
昔日研讨科学的那群人,特别是年纪大的那一批,是率先陷入绝望的。
在种种努力无果后,虽然有一小部分人仍在坚持,但更多的人已经转移了阵地,成为了坚定的神学家。
“阿门……衪的力量,何等的伟力!”
两鬓斑白的老者嘴里喃喃着,虔诚地祷告着。
“衪派出了新的神使,通灵使。”一个年纪稍轻的男子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通灵使的身边疑似跟随着青州初始副本记录的凶兽——红眼血兔,但是不见凶性,教授!”
男子跑到教授的身边大吼道:“教授!研究可能能有突破!”
声音极其洪亮,响彻整座研究所。
然而老者仿佛是双耳失聪了一般,如此洪亮的声音在耳旁咆哮,他都是无动于衷。
无欲无求,世俗的一切于他而言也许只是旁边飘浮而过的一抹浮云。
什么教授,什么研究,什么红眼血兔,都与他没有关系。
他不外乎只是个神明的信徒罢了,不外乎只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员罢了。
“教授!!!”男子以更响亮的声音咆哮了出口,却只见得眼前的老者一动不动。
他失望了,失望地选择了离去。
偌大的一座研究所,倾尽了无数的资源,却拿不出任何说得出口的成果。
没有新人进入这座研究所了,老人们也一个又一个相继地离去。
只剩下了教授和他两个人,仍在坚持着最后的研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教授也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不再相信科学,不再相信研究,彻彻底底地成了神明的信徒。
他们诺亚研究所,研究到最后,只研究出了这样一个离谱的结论。
系统,是神明,一切的凡人,都只是衪手底下的蝼蚁,维度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而神使,是他们对于那一个个自芸芸众生当中崛起,傲然立于时代巅峰,一个又一个掌握着卓绝力量的超凡者的称谓。
凭什么道爷能够施展出穷尽天地之威,仿效自然伟力的道术,凭什么其他人不行?
这一定是神使的力量!
凭什么陈炳麟单人独剑,能够在凶兽群中来去自如,万兽丛中取敌将首级,凭什么其他人不行?
这一定是神使的力量!
衪的力量,能将整座世界,都化为游戏,坐看蝼蚁们挣扎,求生。
也许目前的境况里,人类依然是游戏里的主角,觉醒了各种各样的超凡能力,又能够不断增强自身的实力。
但无论是超凡级的新人,还是宗师级的领军人物,都依然没有能力跳脱出这系统的范畴。
兴许这只是衪的一时念起罢了。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稍微牵强地解释这不可理解的东西。
“教授……”男子最后看了一眼双目近乎无光的老者,独自一人将整座研究所彻头彻尾地打扫了一遍。
几个月没有人类的光顾,再先进的仪器,也是会落灰的。
一直到整座研究所都被打扫得干净透亮,不染纤尘,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研究,还没有结束……”
最后,他拿着U盘和一些整理好的文件,朝着教授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走出了研究所。
此去,也许一去不复返。
“唉……”
整洁而明净的研究所当中,只余下一声幽幽的叹息,叹息声绵延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