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哈鲁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雅间门外,当听到里面传出一个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这让他也更加疑惑,毕竟他在大明根本没有认识的人,怎么会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带着心中的疑惑,沙哈鲁也终于推开了房门,结果当看到房间中的李节时,他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之前李节带兀鲁伯去居庸关时,沙哈鲁曾经见过他,而且他还知道李节是大明皇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只是对方为什么要私下里见自己?
“请坐!”李节笑着对沙哈鲁伸手示意道。
“你为什么找我来?”沙哈鲁来到李节面前坐下,随即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不过这时他心中也隐约有了一点猜测,毕竟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对方来找他的目的也并不难猜。
李节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亲手给对方倒了杯茶,这才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忽然病逝,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现在你们国内已经乱成一团,偏偏你又身在大明,如果不能及时回去的话,说不定连你的势力都会被人吞掉,到时你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听到李节的这些话,沙哈鲁也神情一紧,但却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当即冷静的道:“李驸马,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必和我这么绕弯子。”
“很好!”李节闻言也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明人不说暗话,眼下这种局面,无论是你还是哈里勒,都不可能有翻盘的可能,除非我们大明在背后支持你们!”
“支持?怎么支持?”沙哈鲁却是不屑的一笑道,“就算你们愿意放我们离开,可这么遥远的距离,就算我们日夜兼程的赶路,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到达撒马尔罕,到时国内恐怕早就决出胜负,我们去了也只是送人头罢了。”
遥远的距离是这个时代无法克服的问题,沙哈鲁正是知道上面这些,所以才对李节的话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甚至大明的支持在遥远的距离下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大明不可能把军队派过去,而如果没有武力,其它的支持根本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那可未必,你也见识过我们可以飞到天上的热汽球,它的速度可比快马还要快上几倍,如果使用得当的话,完全可以将你在一个月内送回撒马尔罕!”李节却是早有准备的道。
对于热汽球的使用,大明也一直在研究之中,从最初的观测天文,到后来用于军事,而现在又有一种新的用途,就是用接力的方式,快速的传递情报,这本是锦衣卫研究出来的,当然除了传递情报外,紧急情况下也可以用来运人。
“你是说可以让我飞回去!”沙哈鲁听到这里也不禁震惊的站了起来,他完全没想到大明还有这个办法,如果真的能在一个月内回到撒马尔罕的话,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然可以,但也有一个前提,我想以你的聪明,肯定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李节这时身子后仰,依着椅子看向沙哈鲁再次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谈的利益也要摆到明面上去,否则日后发生分歧可就不好了。
沙哈鲁对李节的话也毫不意外,毕竟大明完全可以扣押他们,坐视帖木儿帝国的内乱,但现在大明却要支持他回到国内,这显然需要他付出极大的代价,否则大明凭什么帮他?
“你们想要什么?”沙哈鲁没有急着保证,而是再次向李节问道。
“我们想要的东西很多,就看你舍不舍得给了。”李节再次微微一笑道。
“我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是同在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会相信我吗?”沙哈鲁却再次反问一句道。
事实上沙哈鲁说的也是实话,他完全可以答应大明给出的任何条件,反正只要大明将他送回撒马尔罕后,他翻脸不认人大明也拿他没有办法,但他觉得以大明的精明,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自己,所以他也索性摊开了。
“这个就不归我管了,你如果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话,自然有专门的人来和你谈判,到时他们会提出什么条件,你是否会答应,就看你们双方的诚意了。”李节双手一摊再次道,他只是来试探一下沙哈鲁的态度,至于合作的条件,那就需要朱允熥派人来谈了。
“我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只能与你们合作,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安全,毕竟如果等到撒马尔罕的局势稳定下来,我回去了恐怕也是死路一条。”沙哈鲁立刻表明态度道。
看到对方答应合作,李节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其实对于沙哈鲁的合作态度,李节也并不意外,毕竟如果换做他是沙哈鲁,也只有与大明合作这一条路可走,否则就只能被大明囚禁一辈子。
“这个你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会有人来找你谈,如果条件让双方满意,明天就可以安排你动身离开。”李节也再次道,说完就起身准备送对方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沙哈鲁却忽然停下身子,再次打量了李节几眼开口问道:“你现在来接触我,等下是不是也要去接触一下哈里勒,甚至在我之前,你们已经接触了哈里勒,他是不是也答应了你们的条件?”
不得不说沙哈鲁的疑心病相当大,竟然怀疑李节在他之前就接触了哈里勒,不过他的怀疑倒也十分有道理,因为李节接下来就要见一见哈里勒,从这里也能看出,沙哈鲁的确是个枭雄人物,毕竟对所有人保持怀疑是一个枭雄必备的素质。
“你猜错了,我第一个见的是你,接下来才会见哈里勒,毕竟我们大明可不会把所有筹码都押在一个人身上,所以下午很可能会有两批人与你们两个同时谈,谁给的条件最优厚,我们大明就会与谁合作。”李节也没有隐瞒,毕竟人家都猜出来了,再隐瞒也没有意义。
听到李节的回答,沙哈鲁也露出凝重的神色,过了片刻之后,他忽然一咬牙道:“我比哈里勒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可以把自己的儿子抵押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