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乾德身上隐约出现一层闪烁的光芒,然后抽搐蹦得老高,面皮抽动,嘴巴张得老大却没有任何声音。
随着一下、两下,三下的痉挛,他的身体飘起淡淡白烟,最后彻底不动了。
见闵乾德死得不能再死,宋梨云收回手,高压电棍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手下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手中的刀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有看见宋梨云手中的高压电棍,只看见闵四爷走到这个女人跟前,就开始莫名其妙乱蹦,然后就死了。
“啊!啊啊!四爷死了!”
那手下人受不了,丢下宋梨云拔腿就跑,转眼钻进树林消失不见。
动作之快,让宋梨云想追都来不及。
而另一边,正跟韩明缠斗的三人什么都没有看见,听到喊声,一回头,就看见闵乾德死不瞑目的死尸。
“四爷!”
三人一惊,手中刀法顿时大乱。
韩明此时也看见闵乾德的位置,顿时也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有想到闵乾德会去攻击宋梨云。
想到自己失误,差点被人暗算东家,他也感觉羞臊起来,手中钢管再次发力,顿时又快又急,棒影将三人裹得密不透风。
“铛!铛!铛!”三声脆响,一人惨叫着倒地抽搐不止,头顶白的红的喷溅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快跑!”
余下两人吓得肝胆俱裂,再也不顾其他,拼命一刀劈向韩明,就在韩明举棒格挡时,两人齐齐丢刀,撒开脚丫子就开始狂奔。
此时所有的东西都不重要了,还是先活命要紧。
“东家!”韩明也来不及追,赶紧看向宋梨云。
“我没事,这怎么办?”
宋梨云神情凝重,人已经跑了,追也没用,还是赶紧处理眼前的事,这里可有两个死人。
韩明摸一把额头汗水,他知道宋梨云不会轻易被人抓住,可也没想到会这样快就死人,不过这也没什么:“不用担心,此事我来处理。”
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死人很正常,他不处理,也会有闵乾德的手下人来处理。
一刻钟后,韩明重新拉起板车出发,这一次,两人再不敢停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直到距离碎金镇十里才减慢速度。
两人都没有提刚才的事。
若说在宝林居外,韩明还有些怀疑宋梨云是在装神弄鬼。
刚刚他可亲眼看见闵乾德那诡异的死法,无伤无痕,连叫都没有叫。
当天想弄死自己跟金三重,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
宋梨云也算了解到韩明的功夫,只要武器趁手,一对三没问题。
在匆忙逃离这期间,宋梨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现在慢下脚步,她才问道:“韩明,你说以前是流寇伙同沙工,勾结狄虏人害了碎金镇。那些流寇现在何处?”
韩明下巴都在滴汗,听到宋梨云提到流寇,他瞬间就想起黄沙河对岸上山的小路,咬牙咬头道:“那些流寇在狄虏人退走后,就消失不见了。”
“官府没有抓到人?”
“没有,听说是没有,只有镇北军从草原救回来二三十个人。
被带走的其他人有的死在半路,有的被卖去部落,草原太大,镇北军也找不到。”
说到这里,他声音低沉,小寡妇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愿她还活在哪个部落的牛圈里。
宋梨云眉头微蹙,喃喃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闵乾德这样的人其实是流寇内应,他们抢了金银只需要留在碎金镇,等到官兵来了就是难民,还能大大方方住进七里县城。”
韩明手中的板车哐啷落地,车上的东西差点颠出来。
“东家,你的意思是,那些最后从林里出来的人里面,有可能就是流寇?”
韩明手都在抖了,碎金镇当时虽然已经没有多少沙金出产,但像他一样留在镇上生活的人也不少,整个镇上加起来三四千。
被狄虏人带走的有一大半,最后从各个躲藏点逃出来的还剩下五六百人。
官府来时,大家都是人心惶惶,蓬头垢面,谁也没有留意谁是谁,只知道统计过名字就没再过问。
而这三四百人后来也各寻出路离开了碎金镇。
现在细想,如果这些人里面有流寇和当内应的沙工,的确可以轻松洗白身份,躲过官府追查。
外面都说狄虏人洗劫了碎金镇,应该恨狄族人。
其实韩明他们这些镇上幸存者,更恨的是流寇和内应。
没有这些叛徒,狄虏人不敢贸然深入武朝百里内地,还能不动声色的控制住所有路口。
大家都是武朝人,同宗同族,却下了毒手。
“我只是这样猜的!”宋梨云也不知道内情,只是根据感觉乱猜。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梨云没有亲身经历经历,她只看见闵乾德的凶狠,自然代入进流匪的印象中。
“我们,我们赶紧回去!”
韩明越发感觉心惊肉跳,如果宋梨云说的是真的,那后来离开碎金镇的幸存者几百人,中间又有多少流寇,多少沙工?
他们会不会重新回到碎金镇?碎金镇会不会重蹈覆辙,把卫所也坑进去?
宋梨云没想这么多,她只担心闵乾德死后,跑脱的三人会不会找来碎金镇报仇?
在距离碎金镇五里,那座“布袋和尚”的破庙里,宋梨云见到了翘首企盼的宋榛平和小安。
破庙已经被两人打扫干净,就连神台上半截泥胎都擦过。
看见宋梨云回来,小安欢喜的跑上前来抱住她的手臂,使劲用脸蹭着,像极了黑金讨好人的模样。
宋梨云摸摸他冰凉冰凉的脸蛋,还有冻得红通通的鼻子,有些心疼,这两人也不知道在这里等自己多久了。
宋榛平也冻得清鼻涕长流,他不多说话,只帮着韩明拉车到破庙门口。
又取出放在角落里的小泥炉,还有小茶锅,里面是早准备好的滚烫热汤。
他要两人喝些茶汤休息一会。
宋梨云跟韩明虽然吃饱才出城,路上打斗,再又急行,连喝水的心情都没有,此时才感觉口干舌燥,肚子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