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喝酒宋梨云不会怕,哪怕将七里城里的酒坊搬来,都不担心喝醉,她甚至可以将这几个人直接喝死。
只是这些人的目的显然不在喝酒上。
“让开!”
宋梨云慢慢握拳,掌心有银芒闪动,这里是酒楼中,她不想惹事。
但也不怕事,只要稍微动些手脚,就可以不知不觉给这些人一些教训。
韩明正被闵乾德拉着,眼看宋梨云受辱,顿时双眼泛红,怒吼一声:“闵乾德,老子操你祖宗,有仇有怨冲老子来,拿女人耍什么威风。”
说话间手臂一甩,醉醺醺的闵乾德就被丢在旁边,再左右两巴掌把拦住宋梨云的人扇开。
韩明犹不解气,转身对着正想站起身的闵乾德脸上就是一拳。
“咚”闵乾德躲闪不过,被韩明一拳砸在脸上,顿时痛得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此时屋里几人已经闻声出来,将韩明和宋梨云围住。
旁边,自以为是的伙计此时早已经吓傻。
他为了二十文赏钱,就自作主张把宋梨云点好并且烤好的菜换下,送给闵四爷。
他只以为这两个乡下土包子,随便用其他菜品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人家不答应。
而且闵四爷跟人家不仅认识,还去拉那位女客喝酒,现在可好,打起来了。
伙计胆子再大,也不愿意跟自己的后半辈子生计过不去。
要是被掌柜知道他如此胡来,不仅要被赶出酒楼,他的腿肯定也是保不住的。
“四爷,四爷!”伙计冲过去,对着闵乾德跪下就连连磕头,“四爷,消气消气!
今天东家就在后院,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了,可是不好的。”
一听到天香楼的东家在后院,闵乾德眉头一皱,酒也醒了大半:“既然大爷在这,就不扰了他的清静,韩大傻这酒你可欠下了,下次得喝!”
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要他这个挨打的主动会解,这口气他咽不下。
在场的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下次两人遇见,要上的肯定不是酒,而是刀子。
既然闵乾德撂下狠话下台阶,宋梨云也不想再多事。
匆匆下楼结账离开,就连给宋榛平兄妹带的菜也没等。
在客栈住了一夜,等第二天市场上的店铺一开,宋梨云又开始疯狂采购。
这一次她是买馒头包子,点心,能买多少买多少,把人家刚刚出摊的油饼,酥饼大麻花买了一空。
韩明拉着板车一直跟随,只看见宋梨云提着大筐子不停在店铺摊位出出进进。
终于,板车能装的地方装满。
她买这些东西都是基本生活用品,看着又重又多,其实不算值钱。
花费六十两,卖地毯的银子才用去一小半,就连中途悄悄转移进空间里的东西也堆得老高,宋梨云终于收手。
摸一把额角汗水,宋梨云将一包夹着酱牛肉的馒头递给韩明,低声道:“先填饱肚子,我们这就出城。”
说着瞥一眼不远处一家店外,正佯装买东西的人。
此时已经是半晌午,周围人流往来如梭,宋梨云还是发现异常,自己跟韩明被人盯上了。
或许是自己买东西的大方引来盗贼,或者是昨天晚上天香楼跟那个闵乾德的过节报复,反正此时自己周围就跟着两人盯梢。
韩明也发现不对,他甚至看见了以前的熟人:“东家,我们要小心,闵乾德肯定起坏心了。”
宋梨云哼了一声,昨天晚上回到客栈,韩明就给她说了闵乾德的事。
闵乾德以前也是碎金镇上赌坊的人,在躲过灾祸之后,就离开碎金镇到七里县城。
在这之前,他曾经到碎金镇来邀过几次,要韩明跟他一起干。
干什么没说,不过以昨天的表现也能看出,走的不是正道。
还带着几个小弟,应该在县城里混得不错。
韩明本来想的是一辈子给东家当掌柜,然后娶妻生子,平平常常过一辈子,机缘巧合才到的碎金镇。
结果又遇到这倒霉事,他就想独自留在碎金上等死,没想再过吃上顿没下顿,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拒绝了闵乾德。
至于跟金三重到宋家偷东西,的确是没粮吃了。
知道有人盯梢,宋梨云最后还是买上一篮子糖果点心,才跟韩明就出城去。
城门口,他们一大车货又遇上麻烦,因为东西太多,被守门的差役怀疑是商贩。
好在全部翻检一番,除了粮食布匹棉货,就是油盐酱醋茶,零食点心,还有小孩子的玩具,林林总总五花八门,看起来不是做生意。
可在“没收”两坛酒后,还是让宋梨云补缴一百文税金才放行。
宋梨云好不容易脱身,走出老远忍不住埋怨道:“难怪穆老板愿意守在碎金镇倒卖一些二手的旧品,也不进七里县城来做生意,这进城出城两趟,硬是被扒了一层皮。”
说到这里,她就想起万春皮货店走黑货的门道。
皇商啥也不缴还能垄断市场,自己以后说不定真的要走商。
韩明的酒被那两个差役给黑了。此时心里正是气,他啥也不想说,只拉着板车飞奔:“东家,我们赶快回去。”
西北地广人稀,从七里县到碎金镇的三十多里路上,连一个大村子都没有,路上要是出什么事,恐怕连尸身都找不到。
宋梨云搭手在车架上帮忙推车,淡淡笑道:“怕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偏进来……”
韩明拉车的手一紧,片刻才小心翼翼委屈道:“东家,我已经知错了!”
宋梨云瞬间呆滞,旋即哈哈大笑:“失言失言,不是说你!”
那天她捉弄韩明和金三重也说过这句话,倒让韩明给记在了心坎上,此时也误会是在说自己偷东西。
听到宋梨云的道歉,韩明也跟着嘿嘿笑,东家虽然是个女子,可相处起来很是爽利。
他愿意跟着宋梨云,还因为东家最喜欢吃。
自己昨天晚上才吃了烤羊排,今天早上是大白馒头,这时候怀里还揣着肉饼。
路上寂静,除了两人谈笑,车轮滚过碎石的声音传出老远。
在一处道边树林里,闵乾德正带着四人躲在避风处。
即便这样,还是被如刀的寒风吹得缩手缩脚。
闵乾德不耐烦的跺脚取暖:“特大爷的,这人是死在城里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