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天翔想再问一遍她叫什么,可没来得及问,一眨眼间,她就消失不见了。
于天翔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已不如往日,他很懊恼,为什么要特别注意她的容颜,而忽略了她的身份?
这是于天翔对某种事物认知上的失误,为此在做人上也会打一些折扣了。
她叫什么可能跟于天翔没什么关系,因为于天翔在意的不是她的身份,只是她的容颜。
消失不见了就不见了,于天翔还是于天翔,一两肉都不会少,她留给于天翔的只不过是一丝遗憾。
她留给于天翔的也只不过就是一丝遗憾。
时光还是规矩的流逝着,于天翔我不知怎么搞得,他居然变得越来越不规矩了。
走多了路,心疼自己的脚,路当然觉不出什么,它是死的,脚是活的,就像许多时候,太执着不情愿,只存有私心,很有可能促成一桩永久的遗憾。
于天翔决定待在一个地方一段时间,他很累,真的很累,不仅仅是身体。
因为于天翔认为自己要学会释怀,他们说过,释怀也可以升华。
在一条狭窄的路上,路旁草丛里传出阵阵犬吠声,刚开始于天翔他怀疑是狼的,但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狗。
它究竟是什么品种于天翔他搞不清楚,反正是一条狗,一条与恶狗不同的狗,于天翔给它起名叫恶狼。
恶狼跟此时的于天翔一样,都是在路上流浪着的,恶狼很落魄,于天翔更落魄。
如果恶狼是人,于天翔心想他一定要与它行成八拜之交。
从此以后,于天翔成了恶狼的主人,恶狼跟随着于天翔,很忠诚,它从没有向于天翔提过任何要求,它是于天翔见过的很多狗中最稳重的狗,稳重的都快不像狗了。
它好像也没有追求。
真的很难得,恶狼它不过就是一条狗,它身上有的,某些人却没有。
瞬间,于天翔他懂得了猪狗不如的意思。
小桥,流水,竹林,恶狼,都与于天翔相伴。
于天翔觉得自己拥有了整片所谓的江湖,这有可能就是所谓的升华?
于天翔他不确定。
他更不敢确定。
在这里因为太舒服了,人一旦太舒服了,判断能力就会严重下降的。
在这个很难确定是不是升华的地方,于天翔他打算待一段时间。
恶狼很有兴致,它已经不单单是一只狗了,它享受这一切的表现好像是一个人,准确点说,恶狼是不简单的狗人。
惬意,十足的惬意,真不敢想于天翔他竟能如此享受某些事物,这放在以前,他是连一点想的念头都没有,也主要是不敢有。因为外界因素,强制于天翔不得不紧绷思想。
休息的这段时间,恶狼跟几里外一家农庄的一只母狗,产生了感情,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过着雅亦不雅的日子。
恶狼已经不孤单了,而于天翔却依旧,于天翔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不如恶狼,又惊奇的发现于天翔他居然开始嫉妒起一只狗来,从某方面来说,于天翔的确很悲催。
如果于天翔他此刻能想起自己以前,跟个白狐狸喜欢过,被一个叫刘莹的爱过,那么他就知道自己曾满足过了,也就不这么认为自己悲催了。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重生的第一份代价。
几天后,于天翔的心自然的浮躁起来,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不用任何催化剂就可以让心自然的浮躁起来了。
于天翔认为这种感觉很微妙,他觉得自己好像取得了什么胜利,又好像即将要面临失败,所以于天翔想自己要离开这个很想待到死的地方了。
恶狼选择了于天翔,忍痛割爱放弃了农庄里的那只母狗,恶狼不会用言语表达,于天翔知道它心里想的跟自己心里想的,绝不会差一毫一厘,恶狼它固执的忠诚将爱情斩得乱七八糟。
有些时候,在某件事情上,两个正确的选择摆在面前,难免不会叫人痛苦,可是使命同样也摆在那,你不属于这里。
于天翔很想劝导恶狼,万事看得莫悲观,万一许久之后会有个美丽的邂逅呢?
可惜的是恶狼它听不懂人话,只是自顾自的冲于天翔摇着尾巴,用假装的喜悦来虚掩悲伤。
恶狼一直跟在于天翔身后,耷拉着脑袋,像是在沉思什么,他发现它越来越不像是一只狗了。
离开恶狼的伤心地,恶狼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了。原来离开魂牵梦绕的地方,思念也就能退却不少,于天翔认为自己很幸运,还好早早离开,同时,于天翔也替恶狼感到幸运。
花的品种狠多,草的品种更多,拥挤在一个很小的花坛里。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忍不住止步感叹,听到最多的感叹是:
“变异了?”
“外星球来的?”
“县老爷太抠,为了省钱。”
“炒作,绝对的炒作!”
显然,最后的感叹非常符合实际,为此,于天翔没少添油加醋,卖力宣传。
于天翔不是愤青,那个时代也没有愤青。若是不相信于天翔是愤青,那么可以问问恶狼,恶狼可以为于天翔作证。
“满是花花草草的小花坛,的确比稀稀拉拉的大草原更显精致。”画着浓妆的男人阴阳怪气道。
“我本人间一俗客,却为此物生雅情。”穿着一声道士服的厨子,操起常拿铁锅,铁勺的手,十足一派伪诗人的作风。
一个心智不全的孩童,赤着脚,扎着哪吒头,一噘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奶声奶气道:
“小花坛就是小花坛,跟家里的花盆没什么区别,本质上说。”
于天翔瞬间震惊了,心想:“这真的是心智不全的孩童说的话?相比之下,那些大人们不就成傻子了?”
恶狼冲于天翔摇摇尾巴,随即冲向那些实非虚实的大人们,表现出恶狼该有的凶恶样子,一阵狂吠,那些大人们接着慌乱跑开。
那个穿着一身纯白道士服的厨子,在疯跑中的过程中大声的喊道:
“为何,为何,到底为何,现如今的狗都妒忌一个正儿八经的文人?为何,到底为何?”紧接着,惨叫一声,跌进远处的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