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夕阳,被幽幽的街道之外的高墙阻挡,那街道显得更是昏暗了,但并不是一点儿光亮都见不到,不出一臂的距离,一个人也是能够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大致身形。
这条街道位于海风县城的西街一末角,呈南北走向,然这街道从南边走进来后,再想从北边出去那可就是没什么希望了。
因为这街道是个死街,也就是街道最北边是一堵风水墙,死死的将这北边的出口堵死。因此有很多第一次夜晚从这条街道走的人,往往都误以为那堵风水墙就是所谓的鬼打墙。
也就是由于这样的构造和布局,很多小孩子都会在这街道捉迷藏,或者很多大孩子都会在这街道尽头闹架,且还包括海风县城不少的狗都扎堆往这撒尿留记号,圈地盘。
风声一阵呼啸,再见那空旷的街道似从天而降一般,唰的站定了两个人。
这两人背靠着背贴靠着街道一侧的墙体,一人高大强壮,一人矮小瘦弱,手中都各自持着长剑和短刀。
高大强壮那人挥了两下短刀,眼神中带着一丝阴险狡诈,然后手摸搓着两边脸颊的胡渣,声音沙哑道:
“哎,我说,咱俩什么时候动手哇,若动手动迟了,那我俩可就再逢不上这么好的机会了,你可想咱等这个机会等了好长时间啊,”咳嗽了几嗓子,即又提示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没那个店了啊。”
矮小瘦弱那人反手拿着长剑,用剑柄端头顶着下巴磕,想的很是入神,只等了好大一会儿,那人才脱出声音。
“别着急,煮熟的鸭子还怕飞了不成?再等等,再等等。”
高大强壮那人一听,急躁躁说道:“什么,居然还等?有没有搞错啊,等得都一下午了,再等可就真捞不着啥了,可真是的,你竟然还不急不慢的说这话。”说着,急乎乎的一塌肩膀,背吭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矮小瘦弱那人咧嘴一笑说道:“你啊,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这般毛里毛糙的,你就不会用你的鼻子闻味吗?我怎么教你的,作为一个江湖中人,首先必须要掌握的就是一嗅万物,若不然你怎么能够分得清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呢?”
高大强壮那人听矮小瘦弱那人说完,努力压制住火气一抹脸,将手中握着的刀往身体一侧一落,说道:“好好好,你是老大,你了不起,你放的屁就是香的,等吧,等吧,等死吧。”
矮小瘦弱那人将反手拿着的长剑,顺势嗖的一下插至地上,然后淡而一笑,摇摇头说道:
“唉,你什么时候能够变得像我这般沉着冷静,不慌不忙,有持无恐,一身大丈夫该有的爷们气质呢,”用眼睛在那昏暗的环境中,约莫着一扫视高大强壮那人,咂咂舌继续道:“你啊,要想比得上我,猴年马月再说吧。”说完,一脸傲慢的轻哼了一声。
高大强壮那人听矮小瘦弱那人这般凌辱式的,噼里啪啦的抨击一顿可压不住火气了,他气的将那手中握着的刀往地上重重的一甩,然后对矮小瘦弱那人气呼呼喊道:
“去你奶奶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了不起的江湖杀手,还是什么牛哄哄的潇洒侠客了,你他奶奶的不过就是个馋嘴子,今天你跟我在这偷猫着,不就是为了天黑以后爬进咱身后这叫武记店里,偷他刚卤好的卤鸭嘛,还有咱这握刀拿剑的,不就是因为上上次去老何家偷大米的时候,把菜刀弄丢了,这刀剑不就是上次在铁匠铺偷的嘛,心想着拿个刀剑切肉,总比手撕的得劲,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你心里连这点儿数都没有,还跟我装这些个有的没的。”说完,长长的呸了一声。
矮小瘦弱那人听了,令自己保持的江湖侠客的潇洒架势瞬间垮掉,然后贱嗖嗖的嘿嘿直笑道:
“哎呀哥呀,你说说你,老弟不就是为了钻这功夫,过过大侠的瘾嘛,老弟这挤压心中太多年的侠客梦想若不时不时的揪出来透透风,那老弟心里可不就落毛病了嘛,哥呀,别动不动就生气,你说说你跟一个有梦想的人生气,可不就是没气找气嘛,理解理解我们这些有梦想的人,哥呀!”
高大强壮那人听了,一歪脑袋,切了一声,问道:“理解一个有梦想的贼?”
矮小瘦弱那个嘿嘿一笑回应道:“哥呀,你看看你,又把老弟前段时间教你的话忘了,我们不是贼,我们只是各家各户的搬运工。”
高大强壮那人听后,一撅下巴,脸扭成了一个花,说道:
“你说我俩是搬运工这意思就是,把人家的东西搬进咱肚子里来,”一甩脸子,气冲冲道:“去你奶奶的,那还不是贼嘛,搞这些个花里胡哨的,有毛病啊,贼就是贼,一个深更半夜爬人家墙头,钻人家柜子水缸的顶天立地的贼,做贼我们都要做的掷地有声,惊天动地。”说完,扬着他那张不要脸的脸。
矮小瘦弱那人听完,啪啪的鼓着掌,笑嘻嘻说道:“好!哥呀,你说的简直是太好了啊,这道理整的嘎嘎的,老弟佩服的可是五体投地啊,对!哥总结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做贼我们都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贼,真好!”不住赞叹着的啪啪的拍着手掌。
矮小瘦弱那人鼓完掌,接着扬起他那一副贱坯子的脸,贱嗖嗖问道:“哥呀,老弟听你的,咱什么时候翻进去。”说着,用手拍了两下身靠着的墙面。
高大强壮那人胡乱一寻思,咧咧说道:“就现在,他家这个时候应该把鸭卤好了,这味我都闻到了,喷香喷香的,我这哈喇子都淌到了脚底下了都,不含糊了,就现在。”说着,摸黑捡起地上的刀,舔了舔嘴唇,一抹嘴,喊了一声上,那身子即就往上一跃,单手勾住墙头,手臂一用力,只见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嗖的一下就踩在了墙头上。
那矮小瘦弱的人反应稍慢了半拍,他听摸着高大强壮那人上了墙头,就赶紧从地上摸索着捡起了剑,别在腰间,接着举起双手,贴着墙面,纵身一跃,又只见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也嗖的一声跃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