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小倩就听到阿满的喊声:“小倩,去看戏喽。”
小倩在屋里应道:“好嘞,马上来。”接着照了照镜子,整整穿戴,向外屋内收拾碗筷的母亲说:“娘,咱们走吧,看戏去!”
小倩娘应声道:“好,这就走。”用手解下身上的蓝花围裙,放到一旁,洗了把脸,用手巾擦干净,说:“走啦!”
小倩从里屋走出,乐呵呵的说:“娘,你锁好门,我先去阿芳家叫一声阿芳。”说完,快步走出屋门。
小倩娘朝小倩背后说:“你可快点儿,别让人阿满等着急了。”
小倩回头一笑说:“娘,我这是在为阿满说媒,你放心,他等不急。”说完,向院门外走去。
小倩走出院门,朝等在河边扶着橹的阿满摆摆手说:“阿满,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叫一声阿芳。”说完,沿着小路向西走去。
阿满高兴的回道:“好来,小倩我就在这等你啊!”说完,傻哈哈的向坐在乌篷里的母亲笑着。
阿满娘高兴的说:“阿满,那阿芳果真要来吗?”
阿满笑笑说:“娘,阿芳都答应我啦,肯定会来的。”
这时小倩娘从院门走出,关上门,来到河边。
阿满娘忙起身弯着腰说:“阿满,快把船再靠近点儿,把你大娘扶上来。”
阿满答应着,把船靠紧岸边,把小倩娘扶上了船。
小倩顺着小路向西大概走了有半里路的样子,来到村子的最西边的一石房子前停住。这座石房子看上去很古老,紧邻山脚下,但听宽敞,院落不小,听说是阿芳她爷爷留下来的。
小倩来到院门前,用手轻拍门环,嘴里喊道:“阿芳,阿芳!”
门开了。
开门的是阿芳的哥哥,好像是个傻子,见到小倩就叫:“姐姐!”
小倩笑笑问:“芋头哥,阿芳在屋吗?”
芋头瞪着眼,用手抠着鼻屎说:“在,在家呢,说要去,去,看戏,爹,爹,爹不让。”
小倩笑笑走进了院中,院子里栽满了树木,有桂花树,桐树,铁树,芭蕉树等,把院子塞的满满的,阳光都难照进来。
芋头扯开嗓子冲屋内喊道:“阿,阿芳,姐姐,找,找你。”
这时阿芳从屋内冲出来,跑到小倩身边说:“小倩,你可来啦,我爹不让我去。”
这时从屋里又走出一老头,头发、胡子斑白,气呼呼的说:“阿芳,今天你不许出去,要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倩一听忙问阿芳,“阿芳,老伯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啊?”
阿芳听小倩一问,顿时泪如雨下,哭诉着说:“我爹不让我去看戏,他是让我在家等着媒婆,说是要把我嫁给后山的董财主家的儿子。”
这时芋头走过来向小倩说:“姐姐,爹让阿芳,嫁,嫁财猪,给,给我娶,娘,娘子。”
小倩笑笑说:“芋头哥,你别管我叫姐姐,你因叫我妹妹或小倩。”
芋头听后,抹了把鼻子说:“叫妹,妹妹,姐姐。”
小倩拉着阿芳的手,走到阿芳爹跟前说:“阿伯,你先别生气,我问你,你见过后山董财主的儿子吗?”
阿芳爹叹口气说:“我哪见过,只听媒婆说长得挺好。”
小倩说:“阿伯,那董财主的儿子我见过,他是个吃喝玩乐,好赌之徒,听说他找了好几个娘子,都被他给打跑了,如果你要让阿芳跟了他,还不得让他给打死啊!”
阿芳爹一听,瞪大眼问:“真的吗?我怎么没听媒婆说过。”
小倩愤愤地说:“阿伯,那媒婆肯定是拿了人家银子,她怎么会跟你说实话呢,你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把阿芳给嫁出去吧!”
阿芳爹听后抱着头蹲在地上说:“小倩呐,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这不是寻思着给阿芳找个有钱人,多要点儿银子,都是为了这个傻子嘛!”说着,用手指了指芋头。
芋头走到他爹跟前蹲下来,拍拍他爹的肩头说:“爹,要银,银子,娶娘,娘子。”
阿芳爹听后,一脸苦相的瞅瞅小倩和阿芳,“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啊,竟落的这步田地。”说完,掉下眼泪来。
芋头见他爹掉眼泪,忙抬头一边给他爹擦眼泪,一边说:“爹,不哭,爹,乖,乖。”
小倩看着这情景,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阿芳爹拉着芋头站起身,向小倩说:“小倩啊,别人都说阿伯轴,其实我不是轴啊,这些年我都被我这儿子愁死了,我就怕等我和你伯母都没了,这孩子无人照管啊,所以我才想着能让阿芳嫁个好人家,将来她好照顾一下她哥哥呀!”
阿芳见她爹和哥哥这样,心顿时软了,向小倩说:“小倩,你快去看戏吧,我不去了,我在家等媒婆来给我提亲。”
小倩一听急了,忙说道:“阿芳你别这样,你不能嫁给那董家儿子,那样你会后悔的。”
阿芳摇摇头说:“小倩,我认命了。”
小倩松开阿芳的手说:“阿芳,你听我说,我不准你答应嫁给董家儿子,我这就回去跟阿满讲,让他替你想办法,你一定等我,我马上就来。”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阿芳家。
小倩一路小跑来到家门口的河岸边,冲正在船上等着的阿满喊道:“阿满,你快给我上来。”
阿满大声回道:“怎么了,小倩?”
小倩大声回道:“不好了,阿芳家出事啦。”
阿满一听,心中咯噔一下,然后疾步跳上岸,向小倩跑来。
小倩二话没说,拉起阿满就向阿芳家跑去。
船上的阿满娘和小倩娘弯腰站在乌篷内,望着小倩和阿满的背影,阿满娘说:“这是怎么啦?”
小倩娘说:“不会是阿芳家出了什么事吧!不行,我们得赶紧去看看。”
阿满娘说:“对,对啊,天翔娘,我们赶紧看看去!”
说完,二人跨出小船,上岸向阿芳家急急的走去。
河上的乌篷小船和竹排,来来回回的漂浮着,从上空俯视那场景唯美极了,真如白居易《南湖早春》而作,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若是再细细品那美景,即就会发现,白居易的诗也是苍白无力,了了无情了。
再见那小倩娘和阿满娘爬上岸,慢慢跑着随小倩和阿满背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