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陈默的电话后,龚墨又重新出发,路上一直在思索陶文的事情。
书舍那边其实已经掌握了叶晨曦的情况,不过龚墨自己并没有太关注过这个人,只知道是个网络主播,之前还跟陶文搞过组合。
仔细想想,那家伙是陶文死亡的“因”,恶化的“始”,两人生前应当有过一些交流,至少叶晨曦能够拍到陶文虐待动物的视频,就说明两人的接触绝对不浅。
很多事情,外面的这些人清楚,反而家里人不会知晓。
龚墨寻思着,后面如果没有进展,就去找这个叶晨曦谈谈,不行就请他来书舍坐坐,想必陶文会很高兴看见他。
这么一想,龚墨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一路无事地开车来到了淮阳市。
任务代号:归来人。
任务等级:四级。
任务区域:淮阳市乌海小区12栋4-7。
任务对象:恶灵家人及小区人可见,已造成一人死亡。
红书信息:
姜鹏,七十一岁,死于癌症,死后成为地缚灵未前往投胎,后因其子女被人嘲笑,遂将该人推下楼梯, 造成该人颈椎断裂, 抢救无效后死亡。
龚墨将车停在了距离乌海小区最近的一个酒店,然后带着鹤珏往小区走去。
这一次任务的委托人并不是姜鹏或者它的家人, 而是被它害死的吴雨泽的老婆。
吴雨泽今年四十四岁,也是乌海小区的住户,和姜鹏一家人是楼上楼下的关系。
姜鹏于十个月之前死亡,火葬、出殡、入土, 早已经是封棺立碑的往生之人。
这件事, 吴雨泽他们也知道,他们住在姜鹏的楼上,除了他老婆胡梦然以外,家里有个七岁多的孩子。
夫妻两个年纪都不小了, 好容易才得来这个个儿子, 宝贝得不行,因此小孩一直有些调皮,上蹿下跳的不消停, 还在家里拍球、跳绳、玩架子鼓。
姜鹏自己住在这里,查出癌症以后,儿子女儿给请了保姆,然后会轮流来家里照顾,曾经多次跟吴雨泽一家人商量,希望孩子在家能动静小点。
可惜事情没谈妥,吴雨泽一直以小孩子能有多大动静为由,拒绝了姜鹏家的要求, 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甚至互相都有些仇视。
直到开年的时候,姜鹏因为癌症去世了, 楼下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进出, 吴雨泽还以为他们家会把房子卖了。
结果不到一个月,姜鹏的儿子姜程璧和女儿姜宝洙又开始往这来, 有时候还带家人一起。
也不留宿, 就是吃个晚饭的时间就走, 吴雨泽跟人说起这家人的时候, 毫不避讳地说一家子精神有问题。
后来渐渐地开始不对劲,小区有不少人看到了姜鹏, 有时是在楼下遛弯,有时是在水池边上看鱼。
当有人靠近的时候, 姜鹏就会消失。
这件事在小区里慢慢地就传开了,连吴雨泽也知道了。
后来有一天,姜鹏的女儿姜宝洙忽然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说他们太吵了,吵得她爸爸最近都休息不好。
吴雨泽当时就气笑了,跟姜宝洙大吵起来,说她爸姜鹏现在埋在土里,觉得吵了,就去找墓地管理员。
后来姜宝洙和姜程璧三天两头找上门来吵, 越来越凶,越来越疯, 有几次还差点把吴雨泽的儿子打了。
双方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后来吴雨泽就指着姜宝洙和姜程璧破口大骂,说他们两个人着了魔,天天以为自己的死鬼老爸还活着, 就是精神病,该被关起来。
还说他们两个就是平时不管他爸死活,现在老爸死了, 心里不痛快了,开始想方设法的弥补,就是纯纯的不要脸。
后来越骂越凶,还说两人在作秀,就是为了争夺姜鹏的遗产,装神弄鬼的,还想从他们家讹钱。
当时吵得警察都来了,一栋楼都吵开了,结果姜鹏家的房门突然无风而动,“砰”的一声砸了过来,给众人都吓了一跳。
姜宝洙哭着喊着, 说吴雨泽把姜鹏气着了,要他道歉,说她爸爸不能生气, 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云云。
吴雨泽当然不肯答应,骂得更凶了,双方一度抓扯起来,警察强行把双方分开。
后来警察进到姜鹏家,发现家里空空荡荡,虽然有人活动的痕迹,但根本就没有“姜鹏”。
吴雨泽说就是兄妹两个疯了,让他俩赶紧去死,死了就能陪着姜鹏一家团圆。
结果姜宝洙和姜程璧两人都不说话了,不是心虚也不是逃避,而且用一种阴沉的表情看着吴雨泽。
姜程璧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这也是后来胡梦然找到书舍来的原因。
姜程璧说:“爸爸说你该死,让你下去陪他。”
龚墨单手抱着鹤珏,一路走进乌海小区,来到12栋5-7,敲响了门。
“是谁?”
门内很快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透着紧张和惶恐,足以看出来她的不安。
“您好,我来自书舍。”
龚墨声音温柔,面上有挂起了标志性的微笑,笑容温和平静,叫人一看就觉得心安。
胡梦然发出了低低的惊呼,然后很快把门打开了。
龚墨至少听见了四五道锁的转动声音,才看见门打开来。
“您、您好,那什么,您真的可以抓鬼吗?我、我是说,您请进。”
胡梦然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前言不搭后语,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楼道里,眼底刻着惊恐。
“是的,胡女士,我们进去说话吧,不用担心,楼道里很干净。”
龚墨轻声安抚,声音非常好听,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胡梦然立刻觉得肩膀上的无形压力像是消失了一般。
她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却足以证明她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她往旁边让了让,让龚墨和鹤珏进到屋里来。
屋里有些乱,胡梦然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你们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说着,胡梦然一把将沙发上的衣服扒开,腾出地方让他们坐,然后快步走到厨房去洗杯子,很快倒了两杯水出来。
“那什么,家里没有茶叶了,我,那个……”
“没关系,胡女士,这已经很好了。”
龚墨笑着接过杯子,道了谢,笑容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