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想了想，决定对方睿霖直言相告。
“你不觉得方于聪的形迹可疑吗？从你知晓舒庆荣归来，到你被暗示暗影绝杀殿可以帮你完成任务，似乎都与他有关。”
“小少爷，你是怀疑……”
“不错。我怀疑方于聪就是幕后真凶。”
“不会。他并没有资格成为家主，这样既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又捞不到一点儿好处。”方睿霖当即否认道。
“可如果他能捞到好处呢？他现在不是方家管家吗？”方均平静地说道。
方睿霖脸色微变，低声道：“小少爷，你是怀疑当今的家主，您的三伯？”
“不错。虽然我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先父当年出海失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方于南，不是吗？”方均直言不讳道。
方睿霖面露难色，微微摇头，苦笑着说道：
“小少爷，您说的此事当年不是没人怀疑过，可当时的家主——也就是如今的太上长老，曾当众提过此事，并表明五少爷出海失事，与三少爷无关。当时五少爷元神灯还亮着，加上有太上长老的保证，众人自然都不会再怀疑什么。”
方均第一次听说爷爷方治业为三伯方于南站台保证的事。
可他却并不认为，方治业此举就一定能洗脱方于南的嫌疑。
太上长老方治业未必就不清楚方于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是家族形势所迫，方于南成了唯一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的人选，方治业也是无奈之举。
就这样，真相在家族利益的重重纠葛下，被悄无声息地掩埋。
当然，这暂时还只是方均的猜测，他目前手头上并没有实质性证据。
他今天才接触方睿霖，把猜疑的话放到方治业身上，会给对方一种轻浮乱言的印象，对接下来真正要做的事毫无益处。
方均想了想，决定暂时打住话头，不把事情延伸到爷爷方治业身上。
而且，他今天接触方睿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于是打算向他嘎次。
“好了，今日就先谈到这儿吧。我们以后再联系。”
“我以后怎么联系您呢？”
方均来的时候就想清楚了，暂时不打算透露正心山庄的位置，说道：
“我在查明当年加害先父的幕后真凶之前，不宜过多与你接触，以免引起方于聪等人的注意。所以，你暂时不用联系我，如果有需要，我会派人前往方家约你出来见面。”
方睿霖叹了口气，微微低头，接着抬起头，目露寒光，紧握拳头，说道：
“理解。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帮忙，请不要犹豫，直接通知我，告诉我要做什么就行！我也很想为五少爷报仇。”
方均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方睿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走吧，准备出去。”
之后，方均当着方睿霖的面戴上千幻人面，变了模样，和方睿霖一起出了包厢的门。
“小少爷，您等一下我。我去处理一下包厢损毁的事宜。”方睿霖说道。
方均点点头。
方睿霖前往掌柜那里，并很快解决此事，走了回来。
诸事了结，两人准备离开酒馆。
他们穿过大堂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子大声笑道：
“睿霖，可真是稀客呀。过来一起喝两杯！”
方均闻言，循声望过去，只看到一群人正坐在一起，喝酒谈笑，看样子，没来多长时间。
方均一眼就看到这群人中有两个熟悉的女子。
第一个女子有几分姿色，正是四伯方于北的女儿，方宝菱。
第二个女子则坐在方宝菱旁边，没有方宝菱漂亮，但身形婀娜。
方均看到她，心神微凛，但表面如常。
原来，那个女子在灵风城外，为了躲避袁知化的追捕，情急之下呼叫方均为“表哥”。
后来，方均还在嘉春城遇到过她。
她叫齐思芳。
方睿霖见宝菱小姐打招呼，不可能不过去，和方均对视一眼。
方均说道：“你过去吧。我先走了。”
“您等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就走。我并不喜欢吵闹。”方睿霖说道。
“好，我在这里等你。”方均说道，然后传音，“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泄露我的身份。”
方睿霖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示意方均放心，然后朝方宝菱等人走过去。
方均站在那里，发现齐思芳朝自己看来。
方宝菱见状，也看向方均。
千幻人面在改变人的容貌方面妙用无穷，可惜不能改变人的身材。
“表妹，你认识那人？”
“不，我只是感觉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方均听到方宝菱竟然喊齐思芳为“表妹”，微微一愣，没想到当初齐思芳这个临时假扮的“表妹”，竟然是真的表妹。
这时，方睿霖走了过去，正准备说话，就听方宝菱说道：
“睿霖，怎么叫你那个朋友一起过来啊。”
方睿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宝菱小姐，思芳小姐，有些不巧。我们还有些事要忙，不能陪您喝酒了。”
方宝菱显然不愿意轻易放过方睿霖，说道：
“难得在这种地方见到你，你起码得喝一杯再走。”
说完，她不管方睿霖是否同意，就示意一个方家子弟倒一杯灵酒。
那方家子弟照做，并端上酒杯给方睿霖，说道：“真是难得看到睿霖哥出现在这种地方，来，喝一杯！”
方睿霖接过酒杯，直接仰头，将整杯灵酒完全饮下。
“各位慢慢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方宝菱这才点头应允。
方睿霖见此，转身离开，来到方均这里，和他一起并肩离开聚贤酒馆。
方均见已经走远，便问道：“齐思芳是方宝菱的表妹，那岂不是……”
“咦，您认识她？”方睿霖露出惊色。
“说起来以前见过，不过我并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方睿霖说道：“思芳小姐是小少爷您二姑妈的女儿，也就是您的表妹。”
方均闻言，想起父亲有三个姐妹，分别是大姐方淑仪，二妹方淑韵和三妹方淑瑛。
二姑妈自然是方淑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