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迟意走近的时候,看见了林樾的口型,连忙摆手示意他淡定,自己坐到爷爷身边观察起了两个老爷子的棋局。林樾见救星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林时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多大压力,但能休息一下还是很乐意的。
“小姑娘?”林时看见了站在迟遇旁边的何浅,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何浅十分轻松地向林时打了个招呼。
“大神好。”何浅悄悄地向林时那边挪了一下,见到大神本人,有些马屁自然是要拍的。虽然林时不吃这套,但多多少少能套套近乎,以后有什么抢boss的差事能带上自己也好。
林时笑,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和你说我逃都来不及,你倒是有大无畏的精神。”
“应人之邀。”迟遇凑到了两人中间,两位老爷子下棋太过专注,但他可没把何浅丢在一边。何浅毕竟是客人,现在却一点都不像是来做客的,迟遇担心她会介意。
“抱歉,两位老爷子凑在一块就容易忽略别人。”迟遇向何浅道歉,“说好的邀请你来做客,现在却把你晾在一边,实在不好意思。”
何浅摇摇头,她巴不得没人注意到自己,在旁边当当空气也不错。反正答应迟老爷子的事情已经做到,迟遇迟意已经带了回来,能不负所托就很高兴了。
“小姑娘玩游戏都喜欢躲在角落里。”林时想想游戏里何浅时不时就没了影,像片叶子一样一会儿飘到这里一会儿飘到那里,看来也和现实中的性格有关,“不过,该往前冲的时候还是要往前冲的。”
何浅敷衍地点点头,躲在一边静待时机就是她的风格,哪能因为林时一两句话就改变呢?迟遇不玩游戏,对林时这两三句话不离游戏的样子表示抗议。
“哥,你在林家的时候真的没有挨打吗?当着老爷子的面还说个不停,不怕一会儿回去被教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时保持淡定从容的样子,继续和两个人说着悄悄话。林樾在一旁看得很是眼红,他也想加入他们的聊天,谁能来救救他?
“老家伙,你可要输了。”迟江得意地走了一步棋,迟意虽说在一旁观看时偶尔支个招,但她那两下子一般都只有被嫌弃的份儿。看两位老爷子这局棋即将分出胜负,就差没拍手鼓掌了。
迟意不是迟江和林海两位老爷子,对象棋没有那么强烈的喜爱,只是迫于无奈,才学了一些皮毛时不时支个烂招而已。刚刚林海一叫她过去,她就恨不得自己能在半路摔一跤随便找个借口离开。这会儿见终于要分出胜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好像忘了点什么……”赢了棋局的迟老爷子并没有太高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旁边老友林海见他赢了却有些惆怅,忍不住就想损他两句。
“老了记性不好了?”林海把棋子恢复原位,嘴里念叨着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前几年你还欠我点钱记得不?还有啊,几天前跟你说的事情你可别转头又给我忘了。”
迟江白了林海一眼,终于把目光放到了一旁正在窃窃私语的三个人身上。何浅听见两位老爷子那边没了动静就转过头,正好对上了迟老爷子迷茫的眼神。
“迟爷爷您好,我是何浅。”突然被注意到的何浅一下子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和迟江打了招呼。迟江早在别处听到过何浅的名字,照片也看了两眼,现在真人一站在自己面前,更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了。
“小浅啊,别在那里站着了,快坐下。”迟江赶紧招呼何浅坐下,同时瞪了一眼迟遇,“我下棋没注意到人是我的不是,你也不知道招呼人坐下。”
“不是所有人都敢未经您同意坐下的。”迟遇反驳,看何浅坐在林时旁边,自己就坐在了她旁边。林时和迟遇一左一右,完美地将何浅和迟江隔开了。
“谢了。”何浅小声道谢,迟遇隔着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但至少能在心理上给她一点安慰。话说迟老爷子是怎么回事,明明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轮到迟遇就变脸了呢?
迟意也默默地坐到了迟遇旁边,老少正式分成了两拨。只是苦了林樾,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占着一个沙发,像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孩子。
“你们那么多人坐一个沙发不挤吗?”迟江指了指旁边孤孤单单的林樾,“迟意你去那边坐着,这么大的客厅,非挤在一个小沙发上干什么?”
不小啊……何浅瞥了瞥容纳四个人也绰绰有余的沙发,林时大神的坐姿那么潇洒,不一样是能坐得下吗?
“习惯就好。”何浅正想着,林时坐正了身子,趁迟意换地方的时候凑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老爷子只是和迟意迟遇天生不对盘而已,你看我爷爷现在不是一样在瞪着我?”
林时这么一说,何浅才把注意力放到另一个看上去和迟老爷子年龄相当的人身上。林海对她不如迟江那么亲切,但对于这个懂礼貌的女孩也不讨厌,至少比自家那个坐没坐相的孙子要好多了。
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隔辈仇啊,何浅感慨迟林两家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可再想想自己,不也是和长辈不对盘吗?谁都别笑谁,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
“小姑娘,你刚刚说你姓何?”迟江正要开口,话就被林海截了去。许多年的好朋友,他自然了解迟江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责骂一个素不相识的晚辈,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和一个晚辈那么亲近。今天他一来,就听迟江提了无数次的何浅,就自然而然地把她和记忆中的某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是,我叫何浅。”何浅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姓名,何又不是什么罕见的姓,有什么值得问的呢?
迟老爷子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扯开了话题。这林海,觉出点什么就非得说出来吗?要是可以那么轻轻松松地就把长辈间的事情告诉何浅,他又何必费劲把人骗到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