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廊飘来了一抹火红火红的身形。
她面上倒是无半分愧色,见到夜白,仍然如当初在天山似的熟络。
“原来是夜白来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听无名说你那日遭雷劈了,倒是好得快当嘛,还是那个让我讨厌的样子,十分的水灵。”
夜白脑门一股火直直地往上窜,她是吃错药了,才傻傻地又跑来受这对狗男女的羞辱。
那个女人还它娘的聒噪得很。
“夜白既然来了,就陪我与无名喝上一杯,我吩咐二娃烧得两个你爱吃的小菜来。”
说罢,又妖妖娆娆地挽了无名的胳膊,相当亲昵的样子。
夜白火大,打腰间抽了玉女剑,直直地朝火凤的那只挽着无名的凤爪爪挥去。
“火凤,我说过,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火凤忙躲到了无名的身后。
“芝娃儿,你讲不讲点理,是你找上门来的,不是我硬要出现在你的面前。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我要是你,还是回天山去舔你的伤口来得好,何故跑到这里来寻刺激呢?”
火凤,铁定是夜白见过最不要脸的女娃子,这天底下她要数第一,没人敢数第二。
玉女剑挥得个眼花缭乱,直直朝火凤挥去。
更让夜白火大的是,无名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将他那身板死死地护在火凤的面前,不让她伤火凤一根汗毛。
这一次,他居然还抽出了他腰间那一面斧子,连连挡了夜白的剑招。
“火凤,躲在男人的背后,算得上是啥子一回事,有本事出来咱们单挑。”
火凤经不起夜白这么一激,腾了她的三昧真火,直直地朝夜白面门扑来。
夜白不甘示弱,腾了红莲业火,两个女娃子,你一朵我一朵,一方不大的庭院,顿时腾起一片火焰。
到底跟火神师父学那驭火之术已然学到了八成,火凤的三昧真火渐渐拜了下风。
夜白的红莲业火将那三昧真火给压制得死死的,火凤身边朵朵红莲火花立起一道业火墙面,将她直直地往后逼退去。
其实,这业火阵仗是大了一些,夜白根本没有想过要伤那火凤一根汗毛。
却不想,无名挥了他的斧子,立于火凤的身前,喝道。
“夜白,住手。”
“无名,但凡你有爱过我那么一点点的话,我请你闪开,今天我要与她有一个了断。”
偏偏这个男人此时将无情发挥到了极致。
“夜白,我说过,我爱的女人只是火凤,由至由终从未爱过你。”
只这么最后一句话,已然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字字皆戳夜白一颗凌乱的心。
那业火腾腾地直往上冲,在风中摇曳着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
那火将那面前的一男一女推至墙角。
火中闪出无名的声音。
“夜白,你不要逼我。”
他不愧是巫界的巫尊,只见他手中的斧头只那么一挥。
那面火墙顿时分崩离析。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夜白反弹到紧挨着院墙的一株茂密的榕树上方,只听得咔擦一声,一枝硕大的枝杈应声而断。
夜白一抹红色的身形,直直地朝下而落去。
一双眼睛冒着火,恨恨地瞅着前面动也不曾动得一下的一男一女。
并没有如预期那样掉落在地上,在那一男一女面前留得最后一点尊严。
而是落入了一方金灿灿的怀抱之中。
轻飘飘地落了地,靠着那一方温暖的怀抱,站得十分稳当。
椒图殿下来得正是时候,这个时候真的需要他这一方肩膀来靠一靠。
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塌了夜白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今儿个,她是疯了,才会不顾一切跑到这凡界来受那一男一女羞辱。
此时,依夜白的风格,应是将面前之人骂个狗血淋头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但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话。
“无名,如果时光可以从头再来,我,宁愿从未遇见过你。”
那个男人,此生夜白情窦初开之即,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亦无情地回了她一句。
“我亦如是。”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犹如万箭穿心。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不晓得下一秒,她会不会将点一把火将眼跟前这个男人和他身边的那个有着倨傲神情的女人给烧成灰烬。
“殿下,咱们走吧!”她拼尽全力只余下这一句话。
椒图向来不晓得低调为何物,伸手招来了那一朵镶着金边的云朵。
那朵云倒还懂得看脸色,今儿个也不太灿烂,像个小媳妇一般低眉顺眼地候在一旁。
“无名,我椒图也算瞎了眼,居然将你看作了这天底下能与我天界殿下旗鼓相当的对手,如今看来,你不过是空有一副傲人的皮囊,只会拿这皮囊来欺负女人。你如今的嘴脸,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我椒图今日发誓,你要是再与夜白纠葛不清,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朵金灿灿的云朵腾得快当,大猫在后头紧追不舍。
无名,这一次夜白算是彻底对他死心了。
椒图是天界殿下,他总是很忙,将夜白送回天山,给夜白留下一句话。
“夜白,记得我说过,不管世事如何变幻,你身后一直有我。”
这应该是夜白听过最为朴实,也最为靠谱的一句话。
可这个时候,夜白完全无心境去猜度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她累,真的很累。只想醉了,再也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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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这个玩意,任你伤春悲秋,任你感时伤怀,任你清醒着还是迷糊着。
它依旧不停的运转着,半点风情也不解得。
又是一年春来到,蟠桃园内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这是蟠桃园的特色,春来之时,这花总是要开好几茬方才停歇。
这一日,大胖拿酒还没拿得来。
小英子来了桃林,说碧莲姑姑找夜白。
踉踉跄跄出得桃林,来到了姑姑的碧瑶宫。
姑姑愁眉苦脸。
“你这日日喝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这都喝得晨昏颠倒了,可还行?”
姑姑手里头拿了一方烫金的请柬,夜白脑仁一晕。
“这,这,难道是火凤?”
唉,这酒都喝了这么久了,为何还恋恋不忘?
还道这是火凤那个死女娃子与无名,这么快就定了秦晋之好,这请柬是来羞辱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