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这回倒是没有犯倔,却也走得不太心甘情愿,走得十分垂头丧气。
巫水河沉沉往东而流,混沌钟似有似无的钟体回声如白长老所说一样,并无半点异样之处。
二娃这风茄子弄得人晕沉沉的,靠在河边的草丛上,昏昏欲睡。
也不晓得是做梦,还是神游了太虚幻境。
似真似假,闭眼就有一片浓烈的仙气飘来,这巫界哪里来的仙气?夜白纳闷。
那一团缭绕的仙气之间隐隐走来一个人,一身银白色的戎装,观面色气宇轩昂,行走如龙骧虎步,气势如虹。
从那团仙气之中迎面而来,大有一副气吞山河之势。
此人乍一看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扑面而来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那人风声之中就来了眼跟前,夜白眨了眨眼。
“天帝爹爹?”
怪不得有些相熟,此人好似穿着一身戎装的天帝爹爹。莫非夜白离开天宫有些时日了,天帝爹爹与火神师父游历归来怕是找到这巫界来了。
居然还一身的戎装,怕是带天兵天将打到这巫界来了?
心里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哈,不晓得又要发生啥子血雨腥风的事情。
大宽姑姑讲故事的时候,说起那贵妃,就一副悲壮的神色,长叹一声道:“果然是红颜祸水。”
若是天界与这巫界因着自己打得个血流成河,自己岂不是如大宽姑姑口中所说的红颜祸水了么?
唉,这巫界好不容易像个样子,可经不起折腾了。
遂摆了一张笑脸,打算与天帝爹爹撒个娇,卖个萌,乖乖地跟他回去就得了。
只是面前那人却是一脸茫然。
“你唤我天帝爹爹?我倒不曾有你这么大的女儿。观仙子,与我一相熟之人倒是十分相像,不知仙子从何处来?”
嗐,虚惊一场。
此人一开口即与天帝爹爹截然不同的气场,天帝爹即便是一身戎装,也得是一身乍眼的金黄色儿的盔甲。
而眼前之人却身着一身低调的银白色盔甲,那盔甲之上还隐隐有如那混沌钟面上的龙纹。
此人是?
夜白心中有了疑问,何人与天帝爹爹长得如此相像,却又不是他?
“不知仙上如何称呼,在下天山夜白小仙子。”
那人面上却一惊。
“天山小仙子?你与瑶姬仙子可有关系?”
唉,又来了。夜白脑仁疼,看来长得跟瑶姬仙子相像却不是一件好事,解释都解释烦了。
“仙上,小仙子与那瑶姬女神并无半点关系,不过,倒是有许多人说我与她眉眼之处有些相似而已。想是天山的雪十分养人,一个二个都照着瑶姬女神的样子长来的。”
那位仙上脸上却又现了失望之神色,那一团仙气也跟着颓废起来。
似是有飘走的意思。
夜白忙问道。
“不知仙上如何称呼,仙上可认得上方天帝?”
“天帝?”他一脸诧异,旋即了然,“本尊离开仙界已久,不知仙子所说的天帝是何人?”
唉,也怪不得他,毕竟天帝爹爹即位也才几年前的事情。
“仙上不知,如今上方天帝乃帝俊是也。”夜白直呼了天帝的名讳,觉得又不妥当。
忙又道:“呃,是帝俊爹爹。”
仙上又释然:“理所当然是他,倒与本尊是十分相熟之人。不过他何时多了如此美貌的姑娘?我倒是好奇。”
夜白又紧张,与天帝爹爹相熟之人,自己方才又自报家门,糟糕,怕是这巫界呆不长久了。
忙道:“嘿嘿,也怪不得仙上不知,也才是天帝爹爹新近认的干女儿而已。仙上即是仙界之人,来这巫界却是何意?”
仙上似是不想再多说。
“何意?并非本尊之意,乃受困于此地而已。”
夜白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你出不去,你要是出去了,怕我这行踪也得败露了。
只是这位看上去十分尊贵的仙上,为何一而再不说他是谁?
夜白一颗心奇心得不到满足,心头实在是痒痒得个厉害。
“既然仙上与天帝爹爹相熟,可告知仙上尊号,回头我与天帝带个话,指不定天帝爹爹有法子解救你出得这困境。”
那位仙上却似是非常乐意困在此地似的,并不太领夜白的情。
“多谢仙子的好意,本尊觉得呆在此地甚好,就不劳烦仙子。”
说罢,转过身,向着那团浓烈的仙气之中而去。
夜白急了,喊道。
“仙上,可知有何法子解困于你?我与巫界的巫尊相熟,兴许他有办法解救于你。”
那位仙上却再也不回头,也不发一言,转眼之间,大半个身子皆隐在那团仙气之中。
夜白忙起身朝那身影追去,却也没能如愿。
耳边响起了二娃那该死的声音。
“醒醒,姐,你醒一醒。”
睁眼一看,夜白还好生地躺在那草地之上,原来只是梦一场而已,只是这梦做得也太真实了吧!
二娃倒是一张关切脸,又带着些许后悔之意。
“姐,都怪二娃不好,下次再也不干哪事了。”
“二娃,姐不怪你,下次莫要再犯就好了。只是你不去照料你家巫尊,跑到此处来做什么?”
“姐,这都午膳时间了,我给你送午膳来的。”
啥,也才眯了一眼的工夫,居然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二娃,你那个叫啥风茄子的玩意着实厉害,我这居然眯了大半日了,要是你不来,怕还醒不过来了呢。”
二娃又一脸惶恐,连声道对不起。
这娃,不吓他一吓,他下回还得干那不靠谱的事情。
夜白就关心无名,他昨夜可也没少喝那酒。
“你家巫尊咋样?”
“今日朝会之上,巫尊他精神头不济,好在我让白猴给他呈了一碗醒酒汤,现下他也没甚事了。”
他没事就好,只是他向来一本正经,连头发丝都不曾乱一分的人,今儿个一大早如此狼狈地逃离了西厢楼,怕晚上不大好意思再与夜白见面。
唉,自打来了这巫界,咋个她就与那无名之间郎有情妾有意的,就不得个安生法呢?
算了,一寻思这些就脑仁疼,还是吃来得重要。
二娃这个娃还是有可取之处,这膳食弄得向来到位,饿了一上午,这饭食的香味着实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