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好像快讲完了,玉面狐狸本欲一鼓作气讲完了的,却未能如愿。
庭院地面上又啪嗒啪嗒地走过来一串脚印,然后一阵夜风飘来,想是那怪物收拾齐整了。
玉面转头对着那空气说道。
“一边去,别妨碍我讲故事。”
想是那怪物不大听话,还是未走,玉面狐狸就将他手中的酒坛子递了过去。
接下来,那空中就飘着一个酒坛子,酒坛子里的酒作倾倒状,那酒却未曾洒下来半滴,想必全入了那怪物的口。
玉面又将那故事给续上了。
“随着那剑光劈下来之时,从云端滚落下来一颗粉面头颅。大熊似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成天介的抱着那颗头颅不撒手,傻笑时抱着那头颅,唱曲儿时亦抱着那头颅。不过那剑光劈下来,却让这常阳山劈出如此别开生面的一道沟壑,此沟壑常年流水成河,想这多少万年间过去了,我们食过多少妖仙凡人,也算得上是一方恶人了。我们就将这谷取名叫恶人谷,如此半年有余,此山中再也寻不得可食之物,虎兄与狼兄亦如当年的牛兄似的,怕是活不过去了。吩咐大熊出去找吃的,大熊抱着那颗头颅不撒手,只拿眼瞅了虎兄与狼兄一眼。我会意,他们想是妖命亦不长久了,不如成为我的盘中餐,也算是死得其所。如此,虎兄与狼兄就成了我的盘中餐,如此也支撑了数月有余,最后虎兄与狼兄的骨头渣渣都炖了骨头汤喝了。最后实在没吃的了,就想拿那从天而降的头颅来炖汤喝,不想大熊死活不肯。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与屋内那花花公子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玉面狐狸说到这里的时候,故事已然算是讲完了。
夜白说不出话,但她已然明白了,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那无名的头颅此刻应正抱在那怪物的怀中。
不过夜白却是一喜一悲,喜的是无名的头颅有了着落,悲的是,她却无法取得。而且她夜白一万多年的仙命怕就是终止在今夜了。
这常阳山果真是有来无回的地界。
只见那玉面站起身来道。
“哎,可惜了如花似玉的一介小妖娘,我看就算是当年冠绝天下的瑶姬仙子,怕也不过如此吧!”
只见玉面狐狸低下身来,将夜白抱起,他身上就飘来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味,熏得人神魂颠倒。
“这山中岁月漫长,我一人亦寂寞难奈,你又是一个蘑菇妖,我平生不吃素。不如你就做我玉面狐狸的小妖妻,这山中风景如画,咱们也算是如神仙眷侣一般。往后的多少万年间,也好相互作个伴。”
可叹夜白半分也动不得,一世清白就要毁在这狐狸手中了。
观他说话都费个劲,抱起夜白走起步来却十分稳健。
火堆旁,夜白总算是见到了那隐形怪物的真面目。
想是在那酒精的刺激之下,那怪物就现了原形。
还以为它是一个什么样别开生面,惊天地泣鬼神的样子。
却也不太吓人,活脱脱的一个熊样,只是比那熊要大上许多,浑身上下的毛长如棕须似的。
怪物它长啥样,夜白不关心,关心的是那怪物一只手里紧紧搂着的那一个东西。
月色下,清晰可见那却是一个头颅,那头颅之上一张脸端端正正正是无名那张冠绝天下的容颜。
那头颅也只在夜白面前一晃而过,只听得玉面狐狸对那显了形的怪物说道。
“大熊,将屋内那一人一虎给我收拾干净了,炖在锅里头,待得我成就好事之后再出来享用。”
那熊样儿似是喝多了,一颗头点得也不太利索。
晃晃悠悠地起身,一个踉跄在那庭院中摔了一个狗啃屎,手中的酒坛子与无名一颗头颅立刻滚到了一边去。
那头颅却实实在在是那熊样儿的宝贝疙瘩,酒坛子也顾不得捡,先去捡那头颅紧紧抱在怀里,靠着墙根嘿嘿一阵傻笑,然后打起了呼噜。
看来这熊样儿酒量却是渣得很,喝这么一点就醉了。
玉面狐狸一口白牙咬了咬。
“好你个大熊,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也罢,先与我的小妖娘成就好事才是人生第一紧要之事。”
整个庭院里都飘着阵阵桂花香味儿,这一方茅屋里也如是。
一方竹榻虽说简陋了一些,但收拾得还很齐整。
那狐狸想必是有些激动,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
夜白被那狐狸放在那竹榻之上,半分也动弹不得,只睁了一双眼,看着那狐狸在她面前宽衣解带。
脑仁里思想活动频繁,娘啊!莫不是打今儿个之后,她果真要做了那妖狐狸的娘子,以后数万年也出不得这常阳山。
再一想,恐怕也呆不了那么久的时间,这狐狸连自己的兄弟都能吃,何况她一株芝草,怕是饿极了,也得将她这一株草给炖汤来喝了。
唉,世事难料。
突然之间很想在天山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想念在天宫里头与龙月与椒图把酒赏月的日子。
更想念在那洛阳长街之上,与无名彻夜坐着那花车,相对无言,来来往往情愫暗生的日子。
内心暗道:“无名呀无名,我天山夜白小仙子可是为了你那一颗头颅而来,此生无缘再见,若是做了鬼亦不能放过你,生生世世也得缠着你还了这债为止。”
正万念俱灰之即,那狐狸已然将他一张阴不煞煞的脸盖了下来,伸了舌头在夜白一双眼睛上舔了舔,哑着嗓子道。
“小妖娘,闭上眼睛,让你相公好生宠爱宠爱你。”
靠,夜白内心这个火大,若是能动弹得了,必得放一把火将这恶狐狸给烧得半根毛都不剩。
然也,她天山一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第一聪明的小仙子,此时却无能为力,似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只见那狐狸伸手解了夜白胸前红色外袍的带子,一袭红衣就四散开来,酥胸半露,白晰的皮肤在夜色之下闪着莹莹的光亮。
一阵夜风夹杂着桂花的香气而来,夜白浑身上下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狐狸阴沉沉地一笑。
“果然是天生尤物。”
一张同样阴沉沉的脸就往夜白胸前伏来,夜白想骂娘,张嘴却出不了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