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与无名好生去那田间地头逛上一逛的想法立马就又泡汤了。
那小绿好似见到夜白就未曾有过好的脸色,此刻却巴巴地在夜白眼跟前左晃右晃的,杵在夜白的门跟前就不走。
夜白就问。
“小绿,你还有啥子事吗?”
“仙子,我不叫小绿,我叫绿菱。”
“啊!”
昨夜好似听无名说起过,这小绿叫个啥子绿菱,不过还是没有小绿来得顺口,就跟兽巫界的小白似的,叫起来十分顺口,也不容易忘记。
“啊!小绿,哦,绿菱,你还有事么?无名呢?怎么还不来,难道他爱好睡个懒觉么?”
小绿踌躇了半天。
“仙子,绿菱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夜白就觉得这巫界的人说话都跟那参禅似的,有话不直说,就想让人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袖子一拂。
“既是不好说就不必说了。”
也不想等无名了,去那东厢楼逛上一逛,看看那东厢楼的院子里是否也有这聒噪的寒鸦。
小绿却十分执着,挡在夜白的前头,夜白晓得了,她那当说不当说的一番话只是客气一番的,今儿不让她说,怕是走不成了。
那阁楼前的台子上正好有木桌椅,踱到那桌子前坐下来。
巫界的清晨迷雾重重,这台子上看过去,有一种荒村田园水墨画似的,这风景虽说萧条一些,但也别有一番意境。
只是偶又飘来阵阵寒意,夜白就打了一个冷战。
瞥了一眼小绿。
“看来小绿这话应该不短,不如泡壶热茶来,咱们慢慢聊上一聊如何?”
小绿本打算坐到夜白的对面,只是这屁股还没坐下去,只得不大情愿地起身来。
纵身飘下了阁楼,她倒是去得快当,眨眼的工夫就回来,手里头就端了一壶热茶上来。
面色虽十分冷,倒也还十分体贴地给夜白斟了一杯茶,自己个却不喝。
一杯茶的工夫下去了,夜白本想再来一杯,让那小绿等上一等的,谁让她那一日将自己给出劈晕在那大漠之上,还被那黑白无常给逮到了阎罗殿之中。
不过,夜白毕竟是一个十分心善的仙子,看在无名的份上,就不端着架子了。
搓了搓手。
“呃,这一杯热茶下去,倒是热呼多了,感谢小绿的茶,这乌龙茶还不错,苦中带甘。”
小绿面色依旧冷如冰霜,夜白就在考虑是不是要给她换一个恰当的名字,譬如绿冰,绿霜什么的。
只见她倒也还客气地回了一句。
“仙子不必客气,这是绿菱应该做的。”
“绿冰,呃,绿菱有话不防直说,我夜白仙子向来不喜欢绕弯子。”
小绿总算说了她要说的。
“仙子,昨夜巫尊是否曾向仙子提及过他要闭关的事宜?”
“呃,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巫尊今日又说将那闭关之事推迟了几日,不知仙子可否知晓原由?”
“唉,你以为你要说个啥,这闭关早几日,晚几日有啥的,左不过是修炼之人不想被人打扰罢了,如今我作为无名的朋友来了这巫界,他理所当然得推迟几天,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呀。”
绿冰一张脸垮得快当,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仙子知晓巫尊为何这闭关吗?”
夜白喝了一口茶,觉得这绿冰真的是脾气相当怪异,还不如那兽巫界的巫人来得简单粗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难道不是为了增长修为,闭个关啥的,还能有别的原由?”
“那么,绿菱请问仙子是如何与我家巫尊认识的?”
夜白愣了,这有啥关系?
端了茶杯暖了暖手。
“这个嘛,说起来话就长了,说起来,我还是你家巫尊的缘分还真不浅啊!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呐,要是没有我天山夜白小仙子,怕你家巫尊早就在这个世上了吧!”
绿菱好似不稀得听夜白说她与她家巫尊的缘份深浅之说。
“我是说,你遇见他时,他是一个什么样子。”
“哦哟,你说当初他的那个样子呀,啧啧,还真不是一个人样,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妖怪呢,头都没得一个,怪吓人的,亏得我夜白好心,不嫌弃他没头。你不晓得哇,那天山天寒地冻的,也亏得有我这红莲业火没日没夜的给他点倒起,怕不是他要给冻死在......”
夜白话未说完,那绿冰又插了话,这娘们也真是的,不晓得与人聊天的最基本礼貌么?人家正说在兴头上的话,认真听到起,不要插话,才是最基本的道理。
“仙子知道吗?在巫神两界之战中,巫尊着了那神族之人的道,将那头给弄丢了,这日日夜夜也遍寻不着。你晓得一个没头......”
靠,就兴你打断别个说话,不兴别个打断你说话嗦,夜白恰到好处的插了话。
“无名没头?那,他头上那颗生得冠绝天下的头颅却是从哪里偷来的?那他......”
夜白打了一个冷战,这巫界之人一个二个长得皆不像个样,那无名的真头莫非也是一个见不得人样的样子?
“那他本来的头长得个啥样?莫非也是一个兽头人身的样子?”
对面那小绿白了夜白一眼。
“仙子怕是鬼怪故事听得多了,想得也太多了吧!巫尊本来面目就是如此俊朗,不光冠绝巫界,我看冠绝六界也不为过。”
“哦!”夜白松了一口气,她无法想像自己打记事以来交的第一个男性友人,却不像个人样,以后还受不受得了。
“那,他的人头是找回来啦?”
小绿摇了摇头。
“巫尊的人头却是一朵雪莲花幻化而成的,但毕竟那只是一朵雪莲花,不是一颗真正的头颅,是也,巫尊时常受那无头的折磨,你不晓得,那头疼折磨非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而得时常闭关修炼,方能保得一时之安然。偏偏这巫界经过巫神之战之后,皆七零八落,百废待兴,他一人又承受着非常人的痛楚,每每夜深人静之时,绿菱皆听见巫尊的寝殿之中传来隐忍的呻吟之声,绿菱心如刀割,恨不能替巫尊受了那痛苦。白日里他却努力使自己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般,只有我晓得,他在勉强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