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八万大军倾巢而出,冒着敌军连绵不绝的箭雨,纷纷向岸上杀来,由于火筏的奇袭,使得他们很快接近江岸边,无数的曹军如同密集的蚁群一般,挤满了淮水南岸的浅水之中,恶狠狠的向陈军扑杀而去。
很快,两只军马便在宽广的河滩之上,展开了激烈的血战。
这一战,谁都输不起!
陈军若败,则袁术布置的整个防御体系便土崩瓦解,剩下的就只是苟延残喘了。而曹军若败,则讨袁联合军便失去的一半主力,也便意味这一次轰轰烈烈的讨逆之战灰头土脸的结束,讨袁联合军的领兵者各怀异心,若是一旦受挫,便会像当年的十八路诸侯一般,风流云散,不可能再这样齐心围攻袁术,那接下来的要面对的局面就很有可能是曹操独斗袁术,这显然是曹操不想看到的。
杀~
一名身材高大的陈军校尉,凶猛的突入曹军之中,手中的长刀如同车轮一般,杀得曹军血流成河。
“找死!”
站在乱军之中,一名身高近九尺,如同铁塔般的黑脸猛将,提着八十斤的双铁戟,朝四周哗啦啦的一荡,便立即扫倒了一片,迎向那名悍勇的陈军校尉。
曹营第一猛将典韦!
双戟如风,朝那陈军校尉当头劈来,那校尉大惊,急忙伸刀奋力挡住。
砰~
刀戟相交,那陈军校尉百余斤的魁梧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两三米之外,手中的长刀被磕得飞了起来,口中鲜血狂喷。身子摇摇欲坠,脸色苍白。
不等他站稳,典韦已飞身奔上。大喝一声,硬生生的一戟将那名陈军校尉劈成了两半。鲜血四处飞溅,惊得四周的陈军纷纷避让。
杀~
敌军副将梁刚,手执长枪,奋勇与曹军激战,在他的身先士卒之下,身边的陈军悍勇异常,竟然将迎面的曹军逼得节节后退。
嗷~
一名身高八尺、腰大十围的曹军勇将,手提赤鼻古月刀。大开大合,横扫四方,直奔梁刚而来。
梁刚在陈军之中贵为平北将军,眼见那曹将的袍甲不过是校尉装束,不禁勃然大怒,不等那将靠近,便已率先冲杀而去,怒声喝道:?“无名小卒,也敢单刀冲阵,吃我一枪!”
那曹将一刀劈飞两名陈军。哈哈大笑:“来得好!”
两人一人提刀,一人提枪,锋刃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印痕。如同两只怒狮一般,向对方狂奔而去,那悍勇的戾气惊得四周的乱军连连避让。
哈!
嘿!
两人眼看即将靠近,齐齐举起兵器,双双大吼一声,朝对方恶狠狠的攻杀而去。
风声激荡,杀气冲天,两人的兵器恶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吭~
长刀与铁枪相交,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梁刚连退数步,身形摇晃不定。心头气血翻腾,而更恐怖的是他握住长枪的双手已然虎口崩裂。鲜血迸出,几乎抓不稳铁枪了。
反观那被他叱为无名小卒的曹将却气定神闲、若无其事,手中赤鼻古月刀却去势未歇,突然刀锋一转,又划起一道光弧,朝梁刚肋下劈去。
这诡异的一刀令梁刚避无可避,只能瞪着惊恐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刀光闪入肋下。
噗!
一道血光喷涌而出,梁刚的身子被劈成两段,摔落在河滩上的浅水之中,喷涌的鲜血将那河水瞬间染得和血一样红艳,那身在却仍在水中挣扎,惊恐不解的望着那曹将。
那曹将哈哈大笑道:“记住了,我乃谯人许褚!”
陈军大将梁刚的被杀,令陈军瞬间大乱,转眼之间四周的陈军纷纷退让,已成溃败之势。
紧接着,曹军左翼的刘备,率着关、张两人,更是在敌军之中如同虎入羊群,杀得陈军尸体遍布河滩。
五万陈军沿岸坚守,对抗八万蜂拥而来的曹军,终究呈不支之势,败象渐露,只是在纪灵等将领的拼力指挥之下,依旧在苦苦支撑。
……
月已偏斜,将地面上的白马义从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虽然已过三更时分,而这些百战精兵已然静候了两个时辰,却依然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的倦色,一个个面沉如水,齐刷刷的望着公孙白,静候他的指令。
然而公孙白身旁的郭嘉却满脸的疲惫之色,坐在马上昏昏欲睡,数次差点跌落于马下,幸亏身旁的文丑将他扶住。
终于,再又一次被文丑扶正之后,郭嘉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呵欠,伸手探向腰间的酒壶,刚刚揭开软木盖子,便被公孙白一声怒喝震住。
“他娘的,这都马上玩命了,你给老子喝酒?”公孙白一见他手中的酒壶,就气不打一处来。
郭嘉只得将酒壶挂回腰间,嘿嘿笑道:“不就去占个便宜吗?又不是什么大战,还派用不上下官吧,喝一口权当解乏而已。”
公孙白双目一瞪:“如此说来,若是大战,你便要大展身手?”
郭嘉神色一肃,傲然道:“那是自然,若是大战,下官自然得抖擞精神,拼死也要护卫……自身的安全!”
公孙白:“……”
就在此时,一骑斥候如风而来,急声道:“启禀主公,曹军已杀上淮水南岸,正与贼军在河滩上激战。”
话音未落,公孙白手中的游龙枪已然高高举起,吸引了全军将士的视线,只见众白马义从将士齐刷刷的望着他,蓄势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纵骑而出。
只听公孙白高声吼道:“弟兄们,孔子云:有便宜不占,天诛地灭!该是我等大占便宜的时候了,全军突击,杀往贼营!”
嗬~
五千将士,等待了大半个晚上。早已憋着一股劲,此刻听得公孙白一声令下,根本没细想。便齐声响应,随着公孙白滚滚直奔淮水南岸便的陈军大营而去。
只有跟在公孙白身后的郭嘉。一脸的鄙夷之色,暗自嘟哝着:“如此诋毁孔圣人,小心遭雷劈。”
……
淮水南岸,曹军和陈军的大战已经完全进入白热化状态,陈军虽然节节败退,逐渐被越来越多的曹军杀上河滩之上,却尚自在拼死抵抗。
江面上,喊杀声连天。惨嚎声不绝于耳,江水上到处飘着残肢碎肉,整个江水被染得鲜红,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曹”字大旗之下,曹操端坐在爪黄飞电神驹之上,借着江面上熊熊的火光,望着越战越勇的部曲,心中豪气干云,热血沸腾。
呜呜呜~
就在此时,一道冲天而起的号角自陈军大营的西南角传来。那激越而高昂的号角声竟然压住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的传到了曹操的耳中。
刹那间,曹操的脸色瞬间大变。忍不住抬头朝西南方向望去,可惜十数万人的大战,抬眼望去,只能看到西北角火光冲天而起,陈军一片大乱。
陈军第一猛将纪灵,正挥舞着两刃三尖刀在拼死血战,连帽盔都不知去向,一头长发披散,杀得双眼通红。怒发欲狂,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这一战若完了,则陈军便完了。他追随的大陈陛下也完了。
正激战间,军中忽有士卒惊叫:“不好了,大营起火啦!”
一人尖叫,周遭同伴纷纷回头,果然见南面大营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南面大营着火了~~”
“敌人抄了咱们大营啊!”
顷刻之间,全营大部分将士都看到了主营起火之势,原本斗志高昂的他们,转眼便陷入了慌乱之中。
原本尚在疯狂指挥激战的纪灵也被大营忽起的烈火所震惊,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背后的主营为何会起火。
正当惊疑时,背后漫天而起的尘土,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纪灵的心头。
但见目之所及,滚滚尘雾飞扬,隐隐约约有无数的白马骑兵涌动其中,正呼啸着向着本军杀来,但见来军之中一面“公孙”二字的战旗高高飘扬,那一片如云似雪的白色,刺得所有陈军士卒都心惊肉跳。
“娘的,公孙白怎么出现在老子身后,难道雷簿反水了不成?”
纪灵大惊失色,心中是万般的震撼,急是喝令部将分兵迎击背后杀来之敌。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苦等了几个时辰的白马义从,一腔的杀气尽皆倾泄而出,震天的杀声吓得陈军几乎胆裂。
顷刻之间,那铁骑洪流,便如雪白的滔天巨浪一般,无可阻挡的扑来。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公孙白和他的铁骑摧枯拉朽般撞破敌墙,似洪水般泄入了陈军营之中。
处于前排陈军,如纸糊的假人一般,不是被铁骑撞飞,就是被碾压成肉浆,顷刻间就有百余丧命。
赵云一马当先,手中长枪狂舞,破营而入,肆意的斩杀着那惶恐的敌人。五千白马义从随后而入,横冲直撞斩杀溃逃的敌人,一路继续顺风放火,将一面面的敌帐点燃。挡在面前的陈军,转眼间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几近。
腹背受敌,大营起火,如此不利的局势,纵使是再精锐的士卒,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心理打击。
八万陈军瞬间如溃巢的蝼蚁一般,岂敢再战,轰然而散抱头逃窜。
兵败如山倒!
眼看着四周的士卒溃散如潮,纪灵连斩数人都镇压不住,须臾间便跟着乱了阵脚。
终于,纪灵绝望的望着战场内的局势,知道大势已去,只得长叹一声道:“对不起陛下,末将已经尽力了,无力回天啊……”
随着他一声令下,帅旗倒垂,直奔东南方向而去,数万陈军则跟着如同潮水一般朝东南溃逃而去,再也无战心。
乱军之中,一人纵马舞枪,直取纪灵,口叫高喝:“纪灵,河北文丑在此,纳命来吧!”
眼看文丑已然纵马奔近,纪灵不及多想,急是抡刀相挡。
吭!吭!吭!
二人转眼间走过三招,文丑刀锋如风,直逼得纪灵勉强应接。
纪灵能与典韦战个五六十回合,也在演义中与关二爷同样大战五十回合,武力并不低,平素若战文丑,不走个几十个回合难以分胜负。
只是如今纪灵兵败,心中胆寒,方一交手便落了下风。
六七招走过,纪灵眼见身边士卒越战越少,无心恋战,佯攻几刀,抽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便望北逃去。
尘雾中的文丑,策马如飞。
这是他投公孙白以来第一功,岂能错过?
眼见纪灵已跑远,文丑不再犹豫,当即拈弓搭箭,****而出。
咻~
箭声响过,乱军之中的纪灵被战场上的喧嚣所干扰,等到惊觉回头之时,那箭便已透胸而出,登时坠于马下。
淮水南岸河滩上,曹操呆呆的望着四散奔逃的陈军,满脸茫然之色,突然数骑疾奔而来,高声道:“启禀主公,骠骑将军公孙白来助,如今贼军已然大败,贼首纪灵也被敌将文丑所射杀!”
“什么?!”
曹操瞬间脸色大变,脸部肌肉急剧的抽搐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