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辜地耸耸肩,笑道:“叶小姐什么意思?”
“愿意吗?”
江司越撇开眼神,勾唇一笑,玩味的说,“命都是你给的,有什么愿不愿意。”
话锋一转,他沉了沉眼神:“但是叶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诶诶——”
叶清倾身靠近了他,不由分说地伸手扯他的领口。
“叶小姐你也太直接了吧?别扯,别——”
她毛绒绒的脑袋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灼烧着肌肤。
江司越心窝一软,却给了叶清可乘之机,噌的一声扯开了领子。
他无奈地偏开了头,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斯文败类的颓痞感。
叶清径直凑近他的左胸膛。从前她失明,并不知白黎长什么样子。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时,她才后知后觉。
呵……原来,她和他连一张像样的合照,都没有啊……
但他身上的疤,不会轻易消失。叶清知道,她当时失控是下了死手的。碎玻璃片嵌进了白黎的左胸膛,她是个疯子,差点杀了他。可他却心疼她手上留了疤。
叶清看到江司越胸口的疤算不上触目惊心,却应该是一辈子都消不掉的印记了。
江司越眼眸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浓墨,握住她的手腕,语调慵懒:“叶小姐闹够了吗?”
“你到底是谁?”她的手攥紧领子,又把他揪近几分,额头几乎要贴上去了,“昨晚,你为什么要叫我清儿?”
他那时已经意识模糊,浑身忽冷忽热得厉害,却紧紧贴着她的耳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对她说:“清儿,快走……不要管我……”
清儿,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的名字。
“有吗?”江司越眼神晦暗不明,轻佻一笑。
“江司越,你别跟我装傻!”她眼尾泛红。叶清已经禁不住一次次错觉的折磨了。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江司越的身上看到白黎的影子。从始至终,她都未曾见过白黎的模样,却荒唐地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寄予希望。
但她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而不是若即若离,在茫然中期待,又在希冀中死心。
江司越忽地直起身,一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又向自己拉近。叶清的腰肢突然被一股遒劲的力量紧紧箍住,失去重心。揪着领子的手慌乱地攀上江司越的肩膀,身体几乎要贴上去了。
见她想挣脱,江司越收紧了手,又把她拉近几分,倾身扬起下颌,带着虔诚,贴近她的唇瓣。
叶清瞬间变得被动。
“清儿……”
江司越的指尖感知到她呼吸一颤,气息冷寒。
叶清目光恍然,震惊地望向他。
“你——”
“他喜欢这么叫你?”他扬起嘴角,声音轻若羽毛,落在她心上却变成了刀子。眼神淡淡地落到了她烂了的嘴角。昨晚被扇的那把掌,带了狠劲儿。他听到时,心脏就像被捅了一刀,但却没法起身保护他。
叶清咬了咬唇,发现他把她的质问,当作笑话。
一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眼尾通红。
江司越怔了怔,不算温柔地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
指腹沾了眼泪,灼烧得皮肤生疼,哪怕看上去完好无恙。
“疼?”他轻声问,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的嘴角,眼神满是心疼。
可是叶清看在眼里,却觉得混乱,甚至愤怒。他一会儿装作轻佻不羁的纨绔子弟,一会儿却又用那样忧郁怜惜的眼神凝视她,似乎在利用她那唯一一点的念想,玩弄她的感情。
“你混蛋……”她嘴唇微颤,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她愠怒的眼睛流出,沾湿了他的手背。
“再哭一下试试。”他轻声警告,收紧了握着她腰肢的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鼻翼,引得人颤栗,强迫她收回眼泪。
怀里的人果真恍然回神,瞬间僵住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攥皱了衣角,暴露了她的错乱不安。
“刚刚还说想要我。怎么……”江司越轻挑眉梢,戏谑地勾起嘴角,“这就不敢了?”
江司越另一只手暧昧地拨开她额角边的一缕细发,撩到耳后,眼神柔软的凝视着她。
“找他干嘛?”
“睡他啊……我比他,更厉害。”他漫不经心地说到,“叶小姐要是真缺男人,我倒是也不介意……”
他凑近樱红的唇瓣,呼吸交错,越来越近。
本以为怀里的人会推开她,他也做好了再挨一巴掌的准备。
可……
“好啊。”
叶清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躲开他的靠近——在他意料之外。
江司越抬眸,还是停下了动作。
她的眼睛,该是怎样的模样……
他设想过千百万种模样,却都不及她于阑珊处回眸时惊艳。
江司越陡然中断暧昧,双手悬空举起。
“好,我认输。”
“看在我是个病人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他脸色苍白,却非要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叶清恢复了平静,汹涌的海浪渐渐平息,只是平和地冲刷着海岸,侵蚀着未好的伤疤。
她掐准了他点到为止,不会逾矩。
“江律师。”叶清淡漠地擦干了眼泪。
转而淡然自如地帮他系好衣衫,双手抚平褶皱,微微一笑:“要是有什么让您误会,我也是好人的话……不好意思了。”
江司越莫名觉得浑身发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有种血脉压制的感觉。
“其实——”她眉目清冷,勾人蛊惑,“坏人,就应该和坏人在一起。免得,祸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