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在海与天的交界处,一艘巍峨的船破浪而来,气势恢宏,眨眼便到了正前方。
“是龙头船!”
“居然是龙头船!”
人群突然喧哗起来,众人神色激动,兴奋和狂喜溢于言表,怎么形容呢?就像打工族的你突然中了500万。
牧云初朝海面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龙头。
龙首高昂着,龙须随风而动,龙角纹理细腻,每个细节都活灵活现,在暮霭中闪耀着金色的光。
再看船身,上面用宝石镶嵌着龙腾九天的图案,船舱如宫殿般错落有致,飞梁画栋,下面挂着琉璃灯笼,华丽璀璨。
牧云初疑惑地问沈星澜:“大家为什么这样高兴?”
沈星澜微微一笑:“龙头船跟一般的游船不同,它来自神界,是神界降下来的机缘。”
“果真?”牧云初惊讶极了。
沈星澜点头,声音亦是难掩激动。
“无尽海中藏着无数秘境与岛屿,龙头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给时间让我们探索,能不能得到东西就看我们自己了,既是拼实力,也是拼运气!”
见牧云初不说话,沈星澜以为她在难过,安慰她道:“没有修为不要紧,我既然收了你的银子,就会保护你,你只管跟在我后面就行。”
“不是。”牧云初弱弱道:“既然不是普通的游船,你说它不会涨价吧?”
沈星澜少见地噎了一下,回道:“龙头船不收门票,六界生灵,皆可进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龙头缓缓睁开了眼睛,悠远的声音仿佛自远古而来,带着浓重的威压。
“既入龙船,前路莫测,生死之数,全系自身。”
有人闻之生畏,有人兴奋擦掌,有人目光诡谲地在人群中扫过,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时辰到,开龙门!”
牧云初还有七十万上品灵石,既然要去冒险,她就不能什么都不准备。
她打开灵心玉,在里面一顿买买买。
吃的、用的、保命的……每种都买了一大堆,顺便给小绿蛇也准备了一个储物空间,把它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放在里面。
七十万灵石,转眼花了个精光。
目睹全程的沈星澜目瞪口呆。
好家伙,在花灵石这块,牧云初比他几个徒弟都要挥金如土,这要是……
只是光想想那画面,沈星澜就生无可恋。
“你怎么了?”牧云初把最后一件东西放入储物戒,问道。
“没事。”沈星澜抹了一把脸:“龙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我们先进去吧。”
上船的人不少,很多都是经好友传讯后赶过来的。
他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在巨大龙头的眼皮子底下,丝毫不敢做出任何扰乱秩序的行为。
牧云初望向队伍的最前面,每当有人通过龙门,龙门就会闪烁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就像是城市的霓虹灯一样。
“每种光都代表不同的道。”沈星澜解释:“灰白色是灵道,墨色是魔道,玄色是鬼道,黄色是仙道,绿色是妖道。”
墨色和玄色并不是完全一样的颜色。
牧云初问道:“那血色呢?”
“是以杀证道,这种人杀戮心重,狠厉绝情,你要远离,能不招惹,就尽量不去招惹。”沈星澜意有所指。
牧云初看向最前面的男子,他穿着干净清冷的白衣,衣袂飘飘,像是没有情爱的世外之人一般,很难相信他是以杀证道的人。
沈星澜似乎知道牧云初的想法:“你别不信,这个人名叫顾骁,凡人出身,但根骨极佳,为了自己踏入仙途无牵无挂,亲手杀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杀妻证道!牧云初暗道,当他的妻子真倒霉,这都什么垃圾男人。
“他的发妻是他杀的第一个妻子,后面他又连续杀了好几任妻子,每当他的修为停滞不前,他就搞杀妻那一套。”
牧云初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有人嫁给他?”
沈星澜耸耸肩:“谁让人家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呢,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每个嫁给他的女人都认为她对他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结果呢,都变成了新婚夜的一具尸体。”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意。
牧云初摇摇头,陷入爱情的人容易产生三大错觉:对方喜欢自己、自己能改变对方、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现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说他以杀证道,那他只杀自己的妻子吗?”
“当然不是,不论是妖兽、魔族、还是修真者,只要他需要,他就随时随地杀人,以前还收敛一点,但如今他到了大乘期,杀的人越来越多了。
前段时间,有个城主不认识他,骂了他一句小白脸,他屠了人家整个城池,连小鸡仔都被捏死了,半丁点都没放过。”
牧云初看着最前面的顾骁,想象他一手提剑,一手捏小鸡仔,脸上是残忍弑杀……
顾骁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往她这里看了一眼,眸子里的墨色犹如浓稠到极致的黑雾,诡异,冰冷。
牧云初连忙移开视线。
妈诶,眼白那么少,是高度近视吗?
男子收回目光,踏入龙门后消失不见。
牧云初收回思绪,继续问沈星澜:“魔族不应该杀吗?”这也她很疑惑的地方。
魔虽然在后世绝迹许久,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是人人喊打的对象,龙门时不时出现墨色的光,可见上船之人有很多都是修魔道的,但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沈星澜奇怪道:“魔族与我们不过是修炼摄取的能量相异,修炼体系大不相同罢了。虽然魔气呈黑色,可这绝不能等同于他们内心也漆黑一片。
就拿我们灵修来说,有人心怀苍生、正气凛然,也有人包藏祸心、不择手段,魔族亦是如此。善恶在每个族群中都有分布,怎能只因出身便举起屠刀,赶尽杀绝?”
牧云初疑惑了,既然能够友好相处,那十年后的大战是如何爆发的?有点说不通啊。
沈星澜目光落在她的帷帽处:“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似乎不是修真界土生土长的人,你是从哪个地方过来的?那里有魔修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