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太监。”朱佑嘉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声,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在说出这个自己本应该相当清楚的事实之际,她却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随即她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朕累了,要回去睡了。”
“好啊,老臣陪您。”
“什么??”魏泰权的话让朱佑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一惊一乍的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瞪视道:“你要陪我睡吗?”
“不是,只是陪着陛下前去养心殿休养。”魏泰权笑了,他那十分娴熟的笑容就像是古画中的财神爷一样,可以说是人见人爱了,可惜朱佑嘉对他爱不起来,或者说没办法爱,总之女儿家的心思是难以猜测的。
“好吧……真是,那你没办法呢……”
“咦?陛下倒是这么快就配合老臣的侍奉啦?”
“你在惊讶什么啊,难不成之前你其实觉得朕不会搭理你?哼,本来是真有这个打算的,可是一想到朕拿你这个家伙又没什么办法,不如就少费心费力吧。”
“哈哈,陛下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自我,老臣真的很感动,一定会好好辅佐陛下的。”
看着魏泰权讨好一般的虚伪笑容,朱佑嘉可没有一丝开心的情感,她默默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回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朱佑嘉心头却是绕过了一圈暖流,似乎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化解了。
就在此刻,魏泰权却顿住了脚步,他眯起眼睛,有些复杂的看向了周边的某一片灯火找不到的黑暗地带,呢喃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什么?”
朱佑嘉不明所以的一歪头,可是紧接着她就被吓到了。
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了一名女孩,她把头发简单的绑成了一条长长的马尾,浑身上下一条素白色的布衣,虽然未施粉黛却依旧展现出无比风华绝代的美好娇颜与惹火的青春身材。
只是,这名女孩手里握着一把红色檀木剑鞘收纳起来的细剑,看起来锋芒内敛、后劲无穷,杀气隐约可见。
“许笙笙!”
朱佑嘉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她已经在与魏泰权做好了约定之后知晓了狗蛋儿的真实身份,也从多种渠道了解了她和东厂的关系,虽然对她曾经是父皇的后宫嫔妃相当震惊,可是她在那之后更多的还是高兴,高兴自己对这名女孩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心疼她一路上遭受到的苦难。
此刻,许笙笙出现在了这里,在自己这个皇上面前带着剑,究竟是何用意?是要杀了自己吗?还是说……
想到了什么之后,朱佑嘉猛然看向魏泰权,面色苍白的说道:“她要对你……”
魏泰权眯起的眼睛缓缓松弛了,他又变成了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他说道:“我和你约定过,放过你,只要你愿意,我既可以让你富贵地在我身边作为婢女侍奉我,也可以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天地间,可你为何还是要选择这条不归路呢?”
许笙笙自嘲一笑,她的笑在月光的修饰下显得极其漂亮美艳、动人心魄。
“我没有路走了。”
“你明明有。”
“在你身边,不是我的路。”
“来我这里寻思就是你的路吗?”
魏泰权嘲笑道。
许笙笙忖度片刻,昂首道:“虽说不知道我的爹娘到底是谁,可是我并不是因此迁怒与你,只是,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要杀了你。”
“吼?这个声音该不会是让你去送死吧》?”魏泰权的疑问倒也正常,毕竟许笙笙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世并不苦大仇深后,理应与自己冰释前嫌,甚至感激自己的东厂把她这个孤儿收养起来培训,否则她不知道被卖到了哪里的妓院都不知道了呢。
女孩犹豫片刻,却是突然举起手中的剑,缓缓地把剑拉出了剑鞘,她的眼神也随之变得锋芒毕露。
“也许这就是孽吧,我可以感激你让我活的到今天,可是,我不打算一直对你为奴为婢。”
“哟呵?所以就要杀我吗?果然女人真有些不可理喻哦~~”魏泰权哈哈大笑,一点都不因为许笙笙这奇异的态度而展现动摇,而是冷静地看着她,轻口说道:“为奴为婢?这是我给你的选择之一罢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吧,我给了你自由了,因为你在那时候算是救了我一命,让我能够活着回到这里处理事情,所以你想要走的话,我不会拦着你的。你应该对此感恩,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修来的福分。”
许笙笙轻咬着自己的贝齿,眼神复杂的盯着魏泰权,清澈的眼眸中像是荡漾着千百种混沌的情绪。
“就算我直接离开了你,但是若不杀了你清洗掉过去这么多时间里我遭受到的耻辱的话,我终究是无法获得自由的。”
“哈哈哈哈,所以说女人就是感性的动物啊,说难听点就是有毛病、脑子拎不清。赤裸裸的好事都挂在你面前了,倒是畏畏缩缩的不敢去争取,反而要飞蛾扑火。”魏泰权的话并未说完,而是突然忧郁了起来,他嘲笑完了许笙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能体谅她的情感,因为自己也不是完完全全幸福、有路走的人啊,自己是个穿越者,还恢复了曾经的记忆,所说这边锦衣玉食却也很想家呢,自己和她,心灵大概都在流浪吧。
想到这里,魏泰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想要的是心灵的自由吧,如果是我恩赐给你的自由,你终究还是被我牵绊着不能前行,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吧。”
话音刚落,锋利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女孩挥舞着剑疾步前行。
朱佑嘉发出了一声尖叫,但她转瞬间就被魏泰权巧妙的用内力推到了十几步开外,远离了刀光剑影的中心。
咻,咻……!!!
剑迫开了空气,用十分惊人的威势猛袭而来。
魏泰权面沉如水,他直接伸出手指,一如曾经对付许笙笙的那样,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