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茶一行人走了数日,终于穿过了黑山崖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身上携带的凡是有一点止血化瘀功效的药全部给伤者用上。包了一件小客栈,李商第一个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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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乘风那老不死的呢?”李商看了一眼四周,关飞虎数人全部重伤昏迷不醒。
“莫名其妙走了。”闲茶忙让人打了一碗水,给李商送去。
李商一口饮尽,皱着眉头,“有酒吗?”
闲茶知道李商脾气古怪,便也不劝,直接让人从客栈买了三大罐陈酒,李商喝得那个尽兴!
悉数饮尽后,李商缓过了神,走到关飞虎他们身边,伸出手,一个个探了下脉搏,松了一口气,支着脑袋,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姐姐,飞虎他们要多久才能醒来?”嫣儿坐不住了,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个闲茶说不好惹的姐姐。
“我怎么知道,没死就不错了。”李商现在心里烦着,她倒不是担心关飞虎他们的伤势,毕竟没有性命之忧,而是想不通莫乘风为何能大摇大摆出来。
李商将目光看向姜幼麟,姜幼麟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地躺在一边,从那塔里出来之后就没有醒过。李商好奇,莫乘风也不像如此下重手之人,对一个几乎没有武功的少年,为何下如此重手。
难道姜幼麟为了阻挡莫乘风离去,舍命堵住了楼梯?但莫乘风一掌就可以直接拍晕,为何要如此打得满身鲜血?
总之,莫乘风除了打伤姜幼麟,打晕了自己之外,其他并没有做什么,直接潇洒出塔,下落不明。
那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恢复实力,和如何再次提高这几个小家伙的境界,毕竟凭关飞虎的性格,醒来知道自己中计了,肯定吵吵嚷嚷要去真正的风雪塔寻母。
这次的战斗,虽然李商没有亲眼看到三人的战况,但是按照闲茶和嫣儿的描述,关飞虎和柳絮云竟然将强如陆无双的左胸洞穿,倒是令人惊讶。毕竟这两个小家伙对着的可是一步天罡!而吴亦然的灵光一现,放手一搏也是刮目相看。这三人,年纪尚小就如此,长大说不定还真可以成为江湖一代大侠。
而自己,却如此狼狈,难道我的时代已经快结束了吗?李商咧开嘴笑了笑,伸了一个懒腰,对紧张的众人说道,“我就不客套了,这次感谢大家的出手相助,我李商算欠诸位一个人情,这几个小子我来照顾,你们可以安心,若身上还有要紧事,可以先行散去,日后我一一登门拜谢。”李商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想好,登门拜谢?老娘我哪有那么多空,要谢也是关飞虎他们去谢。
慕容观山倒是不好意思第一个说离开,倒是看到其他几个侠客都郁郁寡欢抱拳告辞,便还是装着一脸悲伤,双手抱拳。
“我记得你。”李商突然说了一句,慕容观山心中一紧。
“逍遥山庄是个好地方,届时我会再去一次。”
“大侠之前来过?”慕容观山完全不记得有如此大的人物造访过逍遥山庄。
“路过。”李商并不想和慕容观山多说一句,毕竟她惦记的是那方沧海一刀的洞穴,虽然已经废弃,但总有个念想。
“那就静候大侠光临,吾等上下翘首以盼。”慕容观山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下一任庄主,说罢双拳一拱,收拾完行李便启程东回。
慕容观山没走多久,也就剩下闲茶和嫣儿守着众人,关一川倒是没有哭泣,一味守在关飞虎床边,内心倒是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在武功上,自己完全帮不上忙,只能扯后腿,那么若是探路,自己还能出上一份力。虽然走得很慢,但至少能一探虚实,摸清楚风雪塔真正所在。
就算被风雪塔发现,自己就说是个迷路过客,相比风雪塔对他这样一个残疾老头也不会为难。
于是在当夜,趁着闲茶和嫣儿浅浅入睡,在桌上留了一份书信后,轻轻摸了下关飞虎的脸颊。
关飞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唇微张,又沉沉睡去。关一川又看了一眼柳絮云,微微笑了笑,便悄悄地掩上房门,牵了一匹马便往更西北方向走去了。
隔壁的李商睁开眼,待关一川下楼后,来到关一川的房间,瞥了下桌上的书信,看着窗外大雪纷飞,默默无声。
“结果搞了半天,就我们四个?”高阳拍着额头,一脸又中谢慕白奸计的懊恼之情显露无遗。
“沈寿家里母老虎不许,谢慕白一大堆事情脱不开身,肖三笑倒好,自己懒得出来,让徒弟替他跑一遭。”成欣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扛着所有人行李的白祁,“走快点!”
白祁可不敢在成欣面前多嘴,只得把几个行囊又往肩上提了下,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官道,叹了一口气。
刘伊婧倒是拿着自己的行囊,也不知道现在柳絮云她们情况如何,一切还是否顺利。
“想啥呢?接回十一,我们就去找她呗。”成欣拍了拍一看就是有心思的刘伊婧,“好歹也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只要不要碰到太夸张的,都游刃有余。”
“希望不要是神威设的局。”刘伊婧笑了笑,“但愿这次风雷山庄如期赴约。”
“离黄山还有十日路程,我们抓紧。”高阳看了一眼天色,便加快脚步,一跃跃上文武山。
高阳一行人为了赶路,直接在文武山下弃马直接爬山,从山上直接越过,比骑着马弯弯绕绕要快了数日,就是可怜了白祁,几个长辈说是让他磨炼,实际就是偷懒不想背负行囊。白祁愣是憋着一口气,还真没有被高阳他们撇下太远。
当夜,四人赶至文武山巅,顺着高阳的指向看去,远方隐隐约约有个黑影矗立在天边。
“这边看起来,黄山好小。”成欣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扔给白祁一些,“小子你进步神速呀!早点让你师父退休,拉高下我们神剑谷七剑的颜值呗。”
“一点点,一点点。”白祁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接过瓜子,“哪比得上师叔你们,还差得远呢。”
“你平时的伶牙俐嘴呢,怎么对我们说话那么恭维,好生不习惯。”成欣当然知道白祁是有名的毒舌,只是在长辈面前,还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乖乖孩。
白祁嘿嘿笑着,心里已经将这个师叔骂了上千遍。
“不敢相信,徐玮就这么没了。”高阳坐在山巅,看着远方一片霞海绚烂。成欣和刘伊婧仿佛看到一道遮天的剑意从北方而来,割破了苍晓,最终无声地坠落到这茫茫神洲大地之上。
而白祁的目光却仍旧停留在靖州神剑谷,他心里的那个家伙,现在不知道已是什么境界。
他知道谢誉的性格,比谁都清楚,甚至比谢誉自己也清楚。他等着谢誉出关的那一天,那一道天罡剑气破天而出的日子。
而北方,风雷山庄已经收到神剑谷的来信,还是独孤彤宵三人,开始护送十一南下。
十一醒来的时候,便知道徐玮死了,死在自己面前,众人都以为他会哭。但他出人意料地站起身,缓缓走到徐玮面前,捡起徐玮手中的剑,和他背着的一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武器。
十一缓慢地一圈圈解开那把包裹得很是小心的武器,当最后一段绸布落下,独孤彤宵惊讶地说出这把刀的名字。
沙洲冷。
姐姐的刀。原来一直在徐玮那里。
十一看了一眼徐玮留下的剑,“从此以后你就叫孤鸿影了。”
徐玮的剑名唤无名,从炼成那天后就默默无闻地在剑冢第一层。而徐玮进剑冢选剑时,并没有走入下层,在剑冢入口凭空一握,这一把满是锈迹的无名便脱土而出,笔直蹿至徐玮手中。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独孤彤宵恍然在十一身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两个人笑着摸了摸十一的小脑袋,牵着手,身形幻去,飘向远方。
而一道刀剑交织的霸气,从十一身上炸开,那一日,十一直接入天罡。
“外公我走了。”十一那一日后,宛如变了一个人,身上的孩童稚气悉数褪去,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十一待守七后,在父母下葬的那一夜,便提出启程回神剑谷。独孤苍云并没有多做挽留,原本还想传十一数招,但发现十一已经悉数学会。独孤苍云不得不感叹,前有关飞虎,后有十一,这个江湖,往后几年倒是值得自己期待。
独孤渊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一直躲躲藏藏,倒是十一自行登门拜访,开口便是一句,“叔叔。”惹得独孤渊更为自责。便自告奋勇地提出护送十一南下,当然独孤淳和独孤彤宵早就收拾好行李,等在门外。一行四人也没有耽搁,在十一与外公独孤苍云作别后,便即刻启程。
“他不会直接飞剑回去吗?”独孤渊私下悄悄问了下独孤淳,独孤淳没好气地捶了独孤渊一下,懒得搭话。
“这次不要出什么乱子,两边都是白事,将外甥交给高阳,我们就走。”独孤彤宵关照着两人,一边看着十一有些出神,这小家伙太像他妈妈了,独孤彤宵鼻子又忍不住一酸。
“啧,高阳那厮。”一提到高阳,独孤淳就满脸不爽。独孤渊倒是太平,点头不答,看着十一转过头微微对着他们笑着,也一时想到独孤艳涟的笑容,心里更是一痛。
“以后我常来看看外公,看看你们。”十一笑着骑上马,拍了拍背上的刀,“我还要向叔叔姐姐请教刀法呢。”
“徐玮有他儿子一半懂事就好了。”独孤淳叹了一口气,三人策马跟上。
“他真的天罡境了?”独孤渊看了一眼独孤淳,他问得很小心,毕竟独孤淳跨入天罡可是花了数十载。
“机遇所得,天命所向。”独孤淳叹了一口气,转而又笑了笑,“好歹也流着我们独孤家的血液,倒也是喜事一桩!”
“淳哥你和他交手谁会赢?”独孤渊更好奇了。
“实话实说?”
“嗯!实话实说!”
“三七开?”
“那胜算还算大。”独孤渊松了一口气。
“不,我三他七。”独孤淳笑了笑,“徐玮那剑意已被十一尽数吸收,我们拿什么拼?你抡出个一座山高的刀风试试?”
独孤渊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十一,有些羡慕有些嫉妒,想了一会,反而开始自豪。
对,好歹也流着我们独孤家的血液!
“不等陆无双那边的消息吗?”璇玑阁内,四个人半跪在地上,苏晓白侧卧在榻上,下达完命令,就起身登上了顶阁,也没有让手下离去。
后面一个长得神清骨秀的高俊秀男子轻轻扯了下前方兄长的衣袖,微微摇了下头。
“属下先行告退。”另一边一个中年男子起身,朝着楼上微微一躬,此人生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但眉宇之间隐隐有些郁郁寡欢。剩下的三人对视了一眼,便不打扰苏晓白清修,都退了出去。
“子建,你知道军神意思?”被扯袖子的男人,刚出了璇玑阁就迫不及待地问着眉清目秀的男子。
“略懂略懂。”
“放着公然挑衅的神剑谷不管不顾,反而要去打那劳什子地方。”男人摸了摸自己满脸胡须,奇怪的是,这胡须尽数金黄,阳光一照,煞是威猛。
“子文,少说话,我还不想死。”第一个起身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回去收拾下就走。”
“子威,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糟糕。你这个悲观主义者。”一个看上最为年长的中年男人回头说着,“就是要出其不备,攻其不意!”
“也罢!我们李家四兄弟终于可以出个外勤,一直在京城憋死我了。”子文伸了一个懒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东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