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黄蜂尾后针
侈画冷哼一声,一只手松开象皮一招,凤凰胆便握在手心,斜了眼刺过来的峨眉刺,一甩铁索,铁索从腰间握拳缓慢提起至胸前,右手握鞭由正前方提起,经左向右甩鞭,两腿成骑龙步,左腿向右侧插步,右手铁索由左向右前一甩,就将侏儒抽飞了出去,唐富贵起身横在侈画身前,抱拳道:“还请上师看在唐某人的面子上饶了我这兄弟”,侈画哼了一声未置一词,身形一虚,便化作本来模样。
唐富贵扭动肥胖的身子,抱拳对苏三娘子道:“这位娘子,看在我唐某的薄面,也放了我这兄弟如何”,苏三娘子呸了一声道:“那小白脸你都给了些好处,我苏三娘子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吗?”唐富贵闻言暗暗叫苦心道:“怎么就节外生枝惹了这么两个煞星?以后出门一定要好好翻翻黄历”,身上肥肉一抖,咬了牙牙,摸了摸怀里,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钗,体作两股平行的圆柱形,一端尖,另一端弯曲相连,通体抛光,弯曲那一端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唐富贵陪笑道:“这位娘子,你看这钗算是唐某人给你赔罪怎么样?”见这苏三娘子不答话唐富贵继续蛊惑道:“这钗上的夜明珠可有些名头,分开是两块,合拢就是一个圆球,分开透明无光,合拢时透出一道绿色寒光,夜间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听说这宝贝可使尸体不化。”这夺命书生也是憋屈异常,现在自己“下半生”在别人手里也不敢造次,苦着脸道:“苏三奶奶,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苏三娘子伸手接过玉钗别在头上,呸了一口道:“谁是你奶奶,你这孙子长成这样,奶奶还不收你呢”,说罢松开攥在夺命书生胯下的手,咯咯咯的笑了一声,一阵香风,摸了摸侈画的脸蛋媚眼如丝的道:“这么俊俏的小哥,可惜了,是个喇嘛,小哥你说姐姐该怎么谢谢你呀?不如,你还俗姐姐以身相许如何?”
侈画打掉苏三娘子的手道:“以德报怨,可不是江湖道义吧?还请苏三娘子把手上的蝉翼刀收回去,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苏三娘子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这苏三娘子非俗非道,一身降头术了得,这首打油诗所说的便是苏三娘子著名的暗器,身上藏着的竹叶青、暗器玉峰针,至于最后两句,说的是苏三娘子常以美色为诱饵,一着不慎,就会被其手中的蝉翼刀割喉。
蝉翼刀以五千雄蝉双翼以五千雌蝉之翼。置於沸水之中,使其胶叠而得十丈翼布。再以雪山醉莲精英,佐以大漠流沙地热,如是四十九日,而得阴阳双交之气。此时,蝉翼已坚硬若钢,但剩只七尺耳。以如是翼钢於水火同源之极,经十七年熬练而得四尺原形。再费以叁年功大打造,而有蝉翼刀之成。刀成,长短叁尺,而厚薄如蝉翼而已;虽百钢刀,亦能摧之如朽木;以此刀杀人,便如风掠浮萍,无痕如隐,直断心脉而不见血。
苏三娘子媚眼生丝的白了眼侈画道:“小师傅好生无趣”,说罢手指一翻,一滴眼泪状的结晶翻然而出,朝着夺命书生就是一弹,唐富贵面色铁青的道:“观音泪,别动内力,苏三娘子这是何意?”
苏三娘子一声娇笑,长袖掩面道:“没想到这位爷久居西域还认识小娘我的这些小玩意,只是给他些教训,讲明我苏三娘子不是好欺负的,不然下次就没这么好命了”,说罢,啪啪就照着夺命书生脸上,抽了两个大嘴巴,一粒药丸就按到了夺命书生嘴里,观音有泪,泪中生苦。药降之一,一方圆润、一方尖锥,细细小小,如佳人梨雨。最少有叁十二种回力激发,里面含有七种毒性相克。中此毒器者全身无力,若此生不再使用内力,则可保长寿。
一间小客房里,桌上放著一把小小酒壶,壶里装著是天下驰名的葡萄酒。这甘亭镇在晋南临汾县与洪洞县之间,正是葡萄酒的产地。葡萄酒工艺精湛,源远流长,素以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特色而著称,《北齐书》中记载,北齐武成帝高湛从晋阳写给河南康舒王孝瑜的植中说:“吾饮清二杯。劝汝于邺酌两杯”,宋《北山酒经》记载。“唐时西域产干葡酿酒”,《酒名记》有“宋代西域甘露堂最有名”,说的都是葡萄酒。
苏三娘子只喝了一口,便暗暗皱眉,嘴里便辣辣的又麻又痛,于是皱眉道:“这酒实在并不好喝,为什么这么有名?”侈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道:“过了这个村可没这店了,非得好好喝上一壶不可。就算是西域但要喝上这一壶,可还真不容易。”苏三娘子又喝了一大口,自觉脸上有些发热,伸手一摸,竟是有些烫手。
苏三娘子推开门,只见中厅却是你一杯、我一杯的不停干杯,苏三娘娘子两颊酡红,媚眼含春,一根手指含在嘴里俏生生的道:“难道他们不怕辣吗?”一个粗大的嗓子叫了起来:“活计,再来三斤!”苏三娘子听着摇了摇头,另一个声音说道:“王大胡子,这道上还是把细些的好,少喝几杯!江湖上有言道手稳口也稳,到处好藏身。待完了这茬,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先前那人笑道:“瞧你也是稳得太过了。刚才吃了点亏就把你吓得,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干了压压惊……嘿,嘿嘿…伙计,快打酒来。”
苏三娘子听了一会,烦躁起来,正要唤侈画细谈回房,忽听得吱扭的一声,东边一间客房的板门推开,出来一位微醺的汉子,摇摇晃晃的道:“你小子好不仗义,自己在这和这小娘们儿聊得火热,刚才火拼怎么没见你这么卖力?”暮然一颗石子贴着赖老八的胯下而过,赖老八直觉胯下一凉,顿时酒气醒了七分,才想起来这苏三娘子的厉害,额头冷汗不自觉的淌了下来。
侈画横在两人当中,对苏三娘子劝解道∶“何必和一个酒徒一般见识,岂不跌了身份?”苏三娘子目中带煞的道∶“谁来跟你讲理?我看不是喝多了,是猪油蒙了心,姑奶奶非要给他点厉害,不然还以为我苏三娘子一介女流好欺负”。
蓦地里一粒弹丸绕过侈画飞出,拍的一声,正好将那赖老八的帽子打落在地。那赖老八夺命狂奔叫道∶“啊哟,不好!杀人了!”接著喃喃自语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说完退回房中紧闭房门,赖老八躺在炕上,想得头也痛了,虽想出了五六个法儿,但仔细一琢磨,竟是没一条能治住这苏三娘子的,心惊不已。
苏三娘子白了侈画一眼,回到房中,侈画暗暗嘀咕:“刚才还喊打喊杀的,自己思虑解决办法之间,毕竟这赖老八对自己和师姐照顾有加,却又这么算了,女人心海底针,这根还是黄蜂尾后针”。
二人又分主次坐回原来的位置,侈画道:“苏三娘子可不是只找我喝酒这么简单吧?”苏三娘子自顾自的饮了一杯葡萄酒道:“小哥好没情趣,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说罢神态一正,哪还有刚才媚眼如丝的样子?
侈画夹了口菜道:“洗耳恭听”,苏三娘子为侈画一边斟酒一边道:“小哥不是驼商”,侈画呵呵一笑道:“我不是驼商也不是秘密了吧?”苏三娘子打情骂俏一般打了一下侈画道:“讨厌,真没耐性,听奴家说完嘛,你的目的和我一样,哪怕没那唐胖子,你也一样要去精绝古国”。
侈画只是低头吃菜,却并不答话,苏三娘子自顾自的说道:“个中凶险,谁也说不明白,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少一个朋友多堵墙,而且,到时候,我毒死所有人,你也能省不少事”,侈画听到这,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起身便走,苏三娘子咯咯咯一阵娇笑,掩嘴道:“倒是个趣人。”
隔壁,一个带着面具的沙匪推开赖老八的门,拍了一下赖老八,赖老八抱头道:“饶命饶命啊,我是猪油蒙了心,饶命……”却听这沙匪道:“我们唐老板请你喝酒,还请你快一些”,说罢这沙匪转身就走,眼中丝毫不掩饰浓浓的不屑。
赖老八三步并两步的追上沙匪,跟在沙匪后面,走到一个装饰略显豪华的门口,那沙匪说了声请,便自顾自的走掉了,赖老八咽了口唾沫,看唐富贵大马金刀的坐在里面,谄媚的笑道:“唐老板,不知道找小的有什么吩咐呀?”唐富贵朝着赖老八招了招手道:“大兄弟,不着急,先喝酒,咱们边喝边聊”,赖老八这才看见旁边还有一陪酒的,不是这客栈的女老板是谁,只见这女老板端起酒杯道:“八爷,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