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破庙
众人顺着山脊走了一段踩着坍塌的的土坷垃缓缓地走着,经昨日一役这时的老山,简直像是被剃了头一般,草木俱化为焦炭,处处弥漫着一股子荒凉,依照老道不羁的说法,山中地肺的恶龙已死,整条山自然没了生气,斩了这条恶龙,深不可测得对手,怕是要路出马脚了。因雷电所致,一路劈出断层无数,踩就打滑,众人赶路,走的实在是辛苦非凡。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如此险恶的路段,依老道看恐怕这上山也不大容易”,老道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说道。
侈画接话道:“葛洪,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众人?”
葛洪听此话了脸色变了变,答道:“你胡说些什么,之前虽说是有算计与你,此时可是记仇的时候?
侈画见不羁老道一脸若有所思,暗想这葛洪定是瞒了所有人,笑呵呵的道:“葛老哥这一路,都是你在有意无意的带路,无什凭仗,你可能告知兄弟哪里来的凭仗?老山这么大,看老哥你端是信心十足啊!啊?哈哈”。
侈画一席话惹得众人纷纷盯着葛洪,好像要在葛洪脸上看出个一二,葛洪叹了一口气道:“本来也没想瞒着众位兄弟,只是此事滋事甚大,葛洪实在是怕横生事端。”说罢便用双手撕开后脑皮,从中抽出来一张血迹淋淋的勉强能看出是布的物什,是看的一众人头皮发凉。
葛洪目露回忆状道:“这事还要从一个大墓说起”。
正欲继续说下去,大黑打断道:“得了二哥,这么些年谁没见过点世面,有啥好显摆的。”老道给了大黑一个大瓢,示意葛洪继续。
葛洪继续道:“到了地方我们才发现,那里的地质结构与沙漠的流沙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就是沙子少,细土多,越是挣扎用力,越是陷落得快,可这时候我的腰部已经整个陷落,我两手轻轻撑住,保持身体受力均匀,等了十几秒钟,见不再继续往下掉了,方才想起喊人救命,可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说完葛洪眼中露出了绝望,过了一会,继续道:“此时我处在一种微妙的力量平衡之中,身体不敢稍动,否则这块土坡随时有可能坍塌,把我活埋进里边;当然也不一定陷落下去就必定被活埋,下面也许是大型溶洞;更倒霉的是落进去半截,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活活憋死,那滋味可着实难受。”
“后来呢?”大黑此时又憨憨的打断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恐怕大黑已被众人给xx无数便了。
葛洪接连被打断两次颇为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此时我胸口憋闷得快要窒息了,就企图用胳膊撑着往外爬,结果越爬陷得越快,后来头也陷进去就陷入昏迷了,待我醒来,发现置身于一座墓中,此时也是明白过来,那是一个个盗洞,一想被光顾了无数遍肯定连个老鼠屎都没有,就觉得晦气,踢了墓道一脚就发现了出口和这张图,”说到这,还把手中鲜血淋漓的地图在手中扬了扬。
葛洪把水壶拧开,灌了几口,把剩下的水全倒在头上,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回头看了看身后塌陷的土壤,眼睛发直。众人见葛洪脸色刷白,也不敢说话,过了半晌见葛洪眼神不再发直了,便问葛洪怎么样了。葛洪要大黑把酒拿来,喝了几口酒,这才算彻底恢复。
众人见葛洪已经恢复过来,便继续上路,一路上很默契的都没有提及地图的事情,此时,地图这件事,暂且算是告一段落。而葛洪的脸上亦是神色如常,丝毫不减刚才的慌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处事不惊的葛洪这个角色。
两道山梁说起来简单,直线距离可能很短,真正走起来可着实不易。一众人到这里天已经黑了,周围的环境看不清楚,这时借着月光放眼观望,一道道沟壑纵横,支离破碎的土原、土梁、土峁、土沟耸立在四周。风从山沟中刮过,呜呜作响,像是厉鬼哀号,这里虽然不是黄土高原,但是受老道引来雷火的影响,地表有大量的黄色硬泥断层突兀,把原本绵延起伏的山岭切割雕凿,形成了无数的沟壑风洞,有些地方的沟深得吓人,在远处一看,如同山坡上长满了黑斑。
大黑不知何时爬上一处断崖,从断崖上大喊:“那边有一处破庙,今晚上可以对付他一下”,葛洪闻声掏出地图,见没有偏离方向,便回声答应,走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一条山沟中找到这间破庙,这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残破。
庙只有一间庙堂,也不分什么前进后进,东厢西厢,庙门早就没了,墙壁还没完全剥落,勉强能够辨认出上面有‘风调雨顺’四个大字,地上有好几窝小耗子,看见进来人了吓得嗖嗖乱窜。
葛老六打了个冷战道:“娘希匹,小破庙怎么这么大的风,着实是有点邪性。”
大黑一边聚柴点火一边和葛老六斗嘴道:“邪性?一整天背着个死人,最邪性的就是你,说不定庙里的女鬼看上你了,要给你生个崽呢。”
葛老六连呸了三声,便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坐下烤火,大黑见无趣,便也不再多言语。
少顷葛老六觉得暖和了些,起声道:“虽说是没学过多少风水,但也知道这破庙的位置要是风水位,老子就把我自己供到这,这里建庙,着实奇怪。”
大黑道阴阳怪气的学着葛老六的公鸭嗓道:“虽说是没学过多少风水,但也知道这破庙的位置是风水位,这地方不挺好的吗,风刮得呼呼的,这水壶里的不就是水吗?恩,就他妈的有点凉。”
葛老六见大黑如此作态,哪肯罢休,一拍肩上的长匣子,干尸就从里面爬了出来,直奔大黑而去,“卧槽,你丫的玩真的。”大黑也不含糊,抡刀便上,两人端是打的火热,葛老六在大黑身后还时不时的放着‘暗器’,不外是碎木头,土坷垃之类的东西。
突然大黑眸溢红光不顾与之缠斗的干尸,抡刀便朝着葛老六而去,葛老六亦是怪叫一声迎身向前,众人见状不对正欲上前阻止,只见老道喊道:“快拉开,他俩中邪了。”侈画、葛洪闻声而上,只见二人背靠背拦在中间,侈画向前半步侧身,腋下一拳如长蛇出洞,大黑便‘镶’在了破庙的墙上,葛洪就相对温柔了一些:“身子手抄黄符奔干尸而去,而头则双目湛蓝口喷黄烟,葛老六应声而倒。
从刚才一只闭目养神的老道见二人无事,便在破庙外转了起来,左看看,又看看,接着回到庙内,咂了口久道:“是才观四周南北高,中间低,西北高,东南低,由西向东呈倾斜状若卧龙,端算是宝地,然则此地地貌沟沟壑壑,似龙行蛇走,定是大争之地,地气祸心,若起纷争必当血流成河。”
葛洪接好头颅问道:“如此,我等当如何?择地而更可好?”
老道摆了摆手道:“只要不起纷争便无什大事。且之前天雷降下,四周被雷火侵虐,碎石断崖嶙峋,夜间赶路,实在是危险重重,还是明日再说。”
葛洪见老道如此说便也不再坚持,自顾自的烤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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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两声,正是大黑便醒了过来,见葛洪在一旁烤火,正欲起身再骂,只见一旁的老道一拂尘便将大黑抽了个跟头,众人哄声连连却不见大黑起来,只见大黑眼睛死死盯着房顶嘴张的老大,仿佛撞见鬼一般。
众人抬头望去,一时都看的呆了,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只见庙宇的房顶不是顶,而是梯—螺旋状的回梯,而在梯最深处,如镜子一般,里面的‘自己’也同样眼巴巴盯着自己看,这种感觉不是自己对着镜子的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如果爬上这段回梯,走到尽头会见到另外一个自己一般,而且内心里都纷纷对这种感觉深信不疑。
侈画右手金光闪烁,一只眸子破掌而出,侈画顿时感觉头痛欲裂,慧眼,看清一切魔障,参透弥陀佛。
侈画忙喊众人不要看,众人仿若着了魔一般,死死地盯着另一个‘自己’,状若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