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中？”
蔡清浑浊的眼睛，慢慢聚焦。
许焦从怀里拿了块令牌出来，递交给蔡清，“你若是想清楚了，等你十六岁时就带着这块令牌参军。”
“……”
蔡清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令牌，而是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轻轻地接走令牌。
许焦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
……
是夜。
凤都。
齐王府，议事堂。
“鲁严，今日发生了一件令我很愤怒的事情。你知道吗？”
林凤歌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话。
十岁，顶多十一岁的一个小孩子，竟然靠盗窃为生？
这种情况竟然发生在北齐？
其实林凤歌也心知肚明，无论一个城池是多么的繁华，都不可避免的，会存在一个群体。
所谓的“穷人”。
想要让这个群体消失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量体”都存在着与之对标的另一个“量体”存在。
只要存在，那便有穷与富，强与弱，大与小的差别。
只是看怎么比，与谁比而已。
但是哪怕熟知这个世界的潜规则，林凤歌还是不可由来的感到一阵愤怒。
而鲁严管的就是内政，不质问他质问谁？
“呃……主公说的是，今日下午许焦将军被偷窃钱袋子一事？”
鲁严一阵错愕。
在他的印象中，林凤歌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表情跟他说话。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声音从林凤歌喉咙中，低沉的发出。
听到林凤歌那充满质问意味的声音，鲁严也猜到了林凤歌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了。
无奈的摊手解释道：“这些孩子，齐王府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林凤歌：“？”
鲁严继续解释，“这些年，江南地区涝灾、蝗灾不断，粮食产量大为缩减。而帝国第二大的粮食产量地，南楚大地，也遭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
“两地灾害不断，粮食产量又怎么可能会高呢？除了这两块地区的百姓吃的可以稍微饱腹之外，其他地区的百姓可都是食不果腹。”
“而且，粮食通过陆道、河道沿河一带进入北齐时，粮食价格大幅度上涨，这也造成了一部分人买不起粮食。”
说到这里，鲁严脸上的苦笑之色更浓，“王府已经做到所能做的最好的了。王府支出大量的银子来收购粮商手里的粮食，最后在低价流入市场，不然的话，北齐饿死的人只会更多。”
林凤歌眉头皱成“川”字，很显然他也了解这个历史，不过还是疑问道：“那为什么城外还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在他的印象中，这些流离失所的孩子，应该都已经得到了妥善安排才是。
怎么会落到靠偷窃为生的地步？
鲁严连连摇头，无奈道：“主公啊，我们也是无奈呐。”
“受灾的地方，除了那两块地方受灾比较轻之外，大汉帝国的其他地方可都损失不轻。”
“尤其是晋王所管理的西晋大地，受灾最为严重，流民也是最多的。”
“晋王府并没有多余的银子来购买粮食，所以西晋大地上粮食价格非常昂贵，饿死的人也非常多。有一些善存一点力气的，都跑去楚地或齐地去了。”
“他们来了北齐，自然也带上了他们的家眷。可是就凭借着北齐自身的能力，能够安稳的妥善处理自个地盘上的那些孩子就已经殊为不易了，哪还有余钱去帮助别人家的？”
鲁严摊了摊手，摇头道：“凤都城外，那一片无主之地里，至少还有着有六，七百个小孩。就这个人数，还是汉廷那边给了援助之后才降下来的，不然的话只会更多。”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这是事实。
鲁严嘴角也是充满着苦涩。
若是真的有能力解决的话，于公于私，他都应该会选择救助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
于公：
救助这些孩子，无疑是会提升北齐在大汉帝国的影响力。这对吸纳来自其他大地的人才，是有着十分显着的好处。
于私：
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可是一笔大功德，这在这个“迷信”鬼神的世界里，还是十分的有用的。
听完鲁严的一番话后，所有人都默口不言。
事实，远比所谓的“真相”要来得更加残酷。
钱呀……钱……
林凤歌心里暗暗叹息。
终归还是钱的问题啊。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想要治疗好这种病的人太多了，可是真正治好的，却太少了。
钱！
林凤歌眼神一凛，心里下了个决定，问鲁严道：“那些商家世家都通知了吗？”
在林凤歌去解决阿古关事件时，他让荀序、鲁严去叫那些商人世家做好准备，随时进凤都商议大事。
算算时间，应该也都通知到了。
鲁严点头，肯定道：“回禀主公，都通知到了。并且他们也都差人送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不过……”
对于这些商家们会送礼物给他，林凤歌并不感到意外。
他可是齐王，北齐的主宰。
你想在这块地方做买卖，能不“贿赂贿赂”林凤歌？
虽然他也不太看得上这些所谓的礼物。
开玩笑，北齐王府虽然比不上周王、燕王那样有钱，但所拥有的财富却也不是区区几个商贾世家就能够比得上的。
林凤歌：“不过什么？”
“北齐境内所有排的上号的商人家族都差人送来了礼物，唯独白鹤钱庄没有。”
鲁严回道。
“白鹤钱庄？白鹤……白鹤……”
林凤歌怎么感觉对这两个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就是叫不上名字。
白鹤……白鹤……白……鹤……鹤……
鹤……
林凤歌蓦然抬首，“白鹤钱庄，是白鹤山庄下面的钱庄？”
“是的主公。”
鲁严肯定的大声答道。
这也是怕为难的原因所在，毕竟白鹤山庄也不是一般的势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林凤歌猝不及防的仰头大笑了起来。
就让其他人感到费解。
鲁严：“？”
许焦：“？”
而郭子怀和姜玄最开始也是有些懵，不过在他们思索片刻后，他们也都露出了微笑。
他们已经知道，林凤歌为什么会这么发狂大笑的原因了。
天助我也！
在知道白鹤钱庄是白鹤山庄下面的钱庄后，林凤歌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