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叶磊,林夜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捡漏,那也是一种本事啊!
至少场中的一众年轻鉴宝师们,没一个有叶磊这样的头脑。
人家就知道能被端木修远多看几眼的东西绝对不凡,这不,大好的一个冰糯种的料子就被叶磊这垃圾鉴宝师给捡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捡漏其实没什么,但要是像叶磊这样,只凭眼力跟运气捡漏,终归是落了下乘。
归根到底,还是得自身有实力。
这块儿冰糯种的成色、大小,妥妥的能进这次品鉴大会的前十。
其他倒是也有不少出了绿的。
林夜大概瞧了一眼,水种还不少。
目前来说,最好的水种是一块儿纯冰种的料子,但可惜太小了,只有半个拳头大小,连前十都进不了。
再往下,便是属于叶磊的那块儿冰糯种。
最次的,是一块儿油青种的料子。
也叫做油浸种,看着通透而且看起来有油亮感。
看着是不错,但可惜,这种水种只不过是市场中随处可见的低档翡翠。
而且仔细看便能辨别出来油青种的绿,明显是不纯的,多少会带点灰色或者蓝色的成分。
不够鲜艳,自然也上不了台面,无缘此次赌石一局前十的排名。
“现在就剩你们几个了,谁先来?”
说话的是年龄最大的那名解石师傅,听周围的几个鉴宝师都喊张老。
张老在调试机器,顺便抬起头瞅了林夜、长孙有义还有端木修远三人一眼。
现在,其他人的料子都已经切开了。
就剩他们三人还未切石。
张老在此地年龄最大,资历最老,手艺也是最好的。
其他几名解石师傅,在这最后三块儿料子上,自然不敢跟张老抢。
“林大师先来吧。”端木修远望向林夜,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举手投足皆是儒雅之气。
“反正结果我已知晓,我不着急切石,还是你来吧。”林夜笑了,风轻云淡的小了端木修远一眼。
林夜这般淡然姿态,令端木修远的眼眸微微一顿。
“你们两个让来让去有意思啊?”
“你们不着急,我着急!”
“张老,我先来!”
长孙有义一步踏出,急忙将手中石料递给张老。
看着就像是怕林夜跟端木修远两人会反悔似的。
长孙有义早就等不及了,焦急的同时心里也发毛。
毕竟这块儿料子不是他自己选的,可林夜的选石手法实在是……
不敢恭维。
张老接过料子,没立刻放在机器上,反而是抓在手里上下左右仔细的看了一圈。
然后又在手里好好掂量了掂量。
看这架势,长孙有义的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这张老到底是解石界的老人,看石寻脉的手法确实娴熟。
张老研究料子差不多用了五分钟时间,这才慢悠悠的问了一句。
“小伙子,你想怎么切?”
正经话题来了!
长孙有义此前就已经研究过了这块儿石料,心中也有了一些思路。
他伸手指了指石料一角,缓缓说道。
“从这个位置先擦,然后……”
“不用擦,直接切就可以。”
长孙有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淡然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声音,他很熟悉。
“林夜!你能别捣乱吗!”长孙有义怒视林夜,他快气炸了!
可林夜压根就没在意他。
伸手推开长孙有义,林夜走到石料前,蹲下身子,随手捡起每一位解石师傅都会随身携带的粉笔,在是石料上画出了一道路线来。
画完之后,林夜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粉尘,静静说道:
“张老,您就按照我画出的路线,直接切。”
“啊?直接切?”
“这……这……”
“确定不先擦吗?”
饶是久经沙场的张老,此刻也不能淡定了。
直接切的买主他也不是没见过,可这也得分场合啊!
现在可是江北品鉴大会,赌石一局能够影响到一个家族的命运!
即便如此,林夜却如此草率的就要直接切石?
不可思议!
“没错,直接切。”林夜说了一句,话音重了几分,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这石头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帮人决定如何解石?”
秦阳泽不屑的说了一句,这番话也有不少同意的人,一个个的都开始讥讽林夜,包括之前的吴越。
眼看着场面愈演愈烈,林夜的眉头已经皱起,双拳也紧握了起来。
“林夜,你……你确定要这样直接切?”
长孙有义的确不相信林夜,可林夜那至始至终都没有过一丝波澜的眸子,让他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变了味儿。
林夜扭头,看了一眼长孙有义,漠然道:“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信我,你就别废话。”
“不信我,那就当我没说。”
林夜眼中那不加掩饰的不屑之色,令长孙有义脸色微白。
似乎是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长孙有义脸色变幻数次,最后,他长长舒出一口浊气。
扭头,望向张老。
“张老,按照林夜所说的,切吧。”
张老眼眸巨颤,心说这年轻人也跟那个年轻人一样,疯了吗?
虽然这么想,但张老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弯腰将料子放在机器上。
张老没忘记自己的身份,说到底,他也就只是一名解石师傅。
既然石料的主人都这么说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很快,机器切割的声音响起。
直接切要比擦石快得多,就是一刀下去的事儿。
切割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停了。
咔嚓!
偌大的石料,在此刻一分为二。
一般在张老的手中握着,另一半掉在地上,无人问津。
“怎么样?”
“出绿了没?”
“你特么往前啊!别挡老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拼命的往前凑着,看样子一个个比原主长孙有义还要急切。
这时候,张老拿起一块儿破布,覆向石料那光滑的切口。
这是直接切石的弊端,切面会被蒙上一层灰,不过没事,擦掉就好。
“嘶~”
张老只是擦出一角,手上动作便停了,离得近的,能听到他口中倒吸凉气的声音。
“张老,您倒是快擦啊!”
“是啊!到底怎么了?”
一群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尤其是长孙有义,额头、手心、后背,满是冷汗。
“不可思议!”
“真的是不可思议!”
“你们……你们自己看!”
张老瞪大了双眼,说话都说不清楚,听听全是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