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叶寒厉声喝问道。
林夜淡淡问道:“我跟你说话了吗?”
这话一出,叶寒顿时感觉有一双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气得他一时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来。
林夜直接忽视了叶寒,看都没带看的,而是扭头望向秦阳泽,右手指向一旁画卷,轻声问道:
“你说,这东西是元代林子奂之作?”
秦阳泽只是淡淡看了林夜一眼,并未答话。
眼神很是轻蔑,仿佛在说“你不配与我交谈”。
林夜也没在意,淡淡一笑,道:“我老实告诉你,这东西,对路!”
“但可惜的是……”
“秦阳泽,你,眼界不行!”
这话一出,原本沉寂的宴厅再次热闹了起来。
林夜,他们不是不知道。
在场之人,有大半都参加过当初的王家庆功宴。
都见识过林夜的本事。
没错,这小子是厉害,不然也不会成为安家供奉。
但,林夜再厉害,能有大名鼎鼎的陇川会三当家弟子的名头响亮?
更何况,这秦阳泽凭借一手“一眼断代”的本事,便是已经将在场之人全都镇住了。
试问,宴厅之中,可有不服秦阳泽之人?
答案是否定的!
在众人眼中,这林夜,不过是班门弄斧,想要在慕容家庆典上多个噱头,增加知名度罢了!
秦阳泽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阴晴不定的光彩,片刻后,他盯着林夜,淡然说道:
“这东西,我绝不会看错,你就此离去,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这话一出,却是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认可。
不少人更是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啥叫大师风范?
这就是!
秦阳泽,当得上“大师”二字,不愧是名师出高徒!
林夜笑出了声,“原本,我还以为堂堂江南第一大帮会三当家的弟子会有如何水准。”
“现如今一看,不过也只是一名空有实力,但却眼高于顶的自负之人罢了。”
一直以来,古井无波,处变不惊的秦阳泽,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你是何人?”
林夜还没说话,一侧的何家席位上,何苗便是已经站了起来,朗声道:
“他叫林夜,江北安家鉴宝供奉,同时,也是江北鉴宝师协会认证的四星鉴宝师。”
“此人实力,在我之上!”
若是单单听前面一句话,秦阳泽定会不屑一顾。
鉴宝师如同武者,每一星级之间,都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区区四星鉴宝师,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但,何苗的实力,秦阳泽最清楚不过。
虽不及他,但也有资格称之为天才。
天才,本就自傲。
何苗也不外乎如此。
但秦阳泽还是第一次听到何苗承认他人,实力在自己之上。
如此一来,他倒是也不得不再次重新打量起林夜来。
不过,惊讶只是一瞬而已,打量过后,秦阳泽的眼中便再次恢复平静。
“能得到何苗的承认,看来你有些实力。”
“但,终究只是四星鉴宝师罢了,何来勇气质疑于我?”
林夜抬起眼皮,淡淡瞥了秦阳泽一眼。
“我的师傅曾跟我说过一句话,世间万道,皆应保持一颗学习的心态。”
“像你这般,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又如何进步?”
一直以来,秦阳泽都是一副神色淡然、冷傲不屑的神态。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是江北,一个对于江南来说屁都算不上的小地方。
可当林夜这番话说出口之后,秦阳泽的脸色却是变了。
林夜那番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痛点。
世人皆知,秦阳泽是一个十三岁便认证五星鉴宝师的天才,可世人并不不知道的是……
自从三年前,他认证了五星鉴宝师之后,这三年的时间里,他的实力却未曾前进一步。
秦阳泽瞳孔猛地一缩,紧紧地盯着林夜。
这家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沉寂片刻后,秦阳泽的声音传出。
“你刚才说的我眼界不行,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林夜的目光从秦阳泽的身上转移到了叶寒手中那幅画卷之上。
他踱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林子奂,元代名家,善书法,更善画,山水、人物花鸟、走兽皆是其拿手之处。”
“是从方从义、张孟循,下笔潇洒,苍劲润秀,乃是集书法与作画之大成者。”
“但,其传世作品甚少。”
“往前推十年,放眼整个华夏之中,也仅仅只有一幅《山崖对坐图》流传于世,现藏于南方某博物馆中。”
“不过,十年前,世间却又流传出了一幅画,经鉴定,那幅画正是出自林子奂之手。”
“名为……《豳风图》!”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观其神态,听其语气,林夜这小子,不像是在说谎。
可,若是真如林夜所言,十年前便有了《豳风图》,那岂不是说……
现如今这幅《豳风图》是赝品?
更要命的是,堂堂秦阳泽秦大师,难道真的,打眼了?!
一时间,“赝品”“打眼”两词,犹如一股飓风,在偌大的宴厅中席卷开来。
众人议论之声愈演愈烈。
叶寒呼吸骤然一顿,紧接着,他指着林夜鼻子,暴喝道:
“臭小子!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我叶家,乃是堂堂江北五大家族之一,怎么可能会做出以赝品来祝贺这等蠢事!”
众人一听,叶寒这话,倒是也不无道理。
可是林夜之言,又不像是假话。
而且,各势力此次也带来了各自势力中的鉴宝供奉,虽然实力比不上林夜与秦阳泽,但多多少少也曾听闻过《豳风图》的事情,足以证实林夜所说为真。
可眼下,这到底……
众人想着,但却不解,最后也只能望向秦阳泽,听听这位秦大师有何见解。
此时,只见秦阳泽的脸色倒是再次恢复成先前那般平静之色。
“看来,你懂得倒是也不少。”
“不过,你既然知晓十年前的那幅《豳风图》,想来,你自然也知道那幅《豳风图》并非完整吧?”
话音一顿,秦阳泽走到眼前画卷之前,轻声道:
“十年前的那幅《豳风图》,少了两卷。”
“而眼下这幅《豳风图》,正好是两卷。”
“林夜,你,可有话说?”
林夜神色淡漠,曼声说道:“我说过了。”
“东西对路,可你的眼界……”
“着实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