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欣瞬间石化。
她开始疑惑:到底是自己长得像幽冉,还是幽冉长得像自己?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反复翻涌着,让她思绪纷乱。待她回神时,眼前的冰雕和那个人都已不见。
简安欣无力地跌坐在地。
这洞里原本还觉得有些暖和,不知打何时起,洞里变得冷得同个冰窖。
简安欣冷得直哆嗦。
连日来的赶路,让她气力耗虚的厉害,加上她又与凤族的六位长老火拼了一场,这会静下来,感觉骨头都是酥软的。
她吃力地摸到榻边,靠着榻睡起。
即便是睡着了,她的两眼下仍挂着湿意。
那白影在她睡着后再次出现。
白袖一挥,将靠在榻上的简安欣放倒在榻上。却在那人起身间,碰到了简安欣的手。这本是他无意间的动作,却疼得简安欣眉头紧拧。
大概是太累的缘故,她居然没有醒来。
那白影眸光定在她的手上,见她两手紧攥着,不时将她两手掰开,看到了两只血肉模糊的掌心。
白影眸光一涩,一股酸苦在他心口暗涌。
白影望着简安欣一阵叹息。
简安欣是被白魅的吼声给惊醒的。
白魅顶着它那宠大的身躯站在洞外,手里握着用树叶裹着的果子,看样子是来给简安欣送吃食的。
简安欣单手扶着额头,没睡到自然醒,头晕沉的紧。
她扶了头后,大约是觉掌心里清凉凉地甚是舒服,不时垂首望起手。
见两只掌心里的水泡都已不见,连同手上那黑呼呼的泥也不见了。
明显的,她的手被人清理过,伤口也处理过,这会,干净的连指甲缝都泛着红润的光泽。
简安欣愣了愣,想不出,是谁在她睡着后,给她上了药?
她望了望洞外的白魅。
那雪猿在没得到她的许可后,居然一直呆在洞外。
简安欣瞧着白魅那笨重的身形,怎么想都觉不会是它?
释今!
心窜到了嗓子口。
这两字,却只能卡在她的喉间,那人似乎有意疏离她。
鼻翼一吸,朝洞外的白魅说:“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白魅得到简安欣的许可后,持着果子走进洞中。
它身形太过高大,这山洞只能勉强容下它,这还得它全程垂着头。
白魅朝简安欣眨眨眼,将手里用树叶裹着的果子,递给简安欣,随后呜呜地嚷起,像在说:“吃点吧!生气也是需要体力的!”
简安欣望了眼果子,那果子,水润润翠绿绿的,个头有樱桃般大,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简安欣想,这里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真不知这果子打哪来的?看样子还挺新鲜的,连上面的露珠都未去的。
“我不饿!问你件事,幽冉是谁?”
白魅挠挠猿头,摆作一副思考的模样。
其实它也不知这个幽冉到底是谁?不过曾听主人唤过。
那回主人喝了好多的酒,半梦半醒间,就唤起“幽冉”这两字。
起先它以为这是个东西,打算替主人去弄来。
第二日,却见主人去河里取来了冰,开始雕刻冰人,它这才知,原来这幽冉是那冰人的名字。
可是,那冰人不就是眼前的姑娘吗?
白魅一脸迷惑地指了指身后,又指指简安欣。
在它记忆里,那冰人就搁在身后的溪水中的,可是,那冰人呢?
白魅傻了眼,不过会会功夫,它又张着它那河马似的嘴大笑起。
简安欣见它望着身后傻笑,娥眉蹙紧着。
顺着白魅的视线望去,那地方,正是摆放冰雕的地方。
简安欣终于明白,这只雪猿在傻笑什么?
它是将那冰人当成了自己!
刚才的问题等于白问!
白魅见她好像不开心,想到自己那位主子好像也不开心。白魅就想,这两人莫不是闹上别扭了?
这样下去总不好,总得一方先让步才行!
主子性子冷傲,不过,这姑娘瞧着也是个看得开的人。
白魅心里有了主意,扯了扯简安欣的衣袖,指指洞外。
“你要带我出去?”
白魅点点头。
简安欣瞧着外面风雪不止的,她就算有一身修为,也难顶这透骨的冰寒。可她却很想知道,那个幽冉到底是谁?
“等下!”
简安欣从自己的虚囊中摸出几套衣裳。
可惜,她处的那个世界,根本就没遇到过这种冰寒刺骨的天气,囊里的衣裳皆是轻薄型的,她就是全裹在身上,也不顶一件棉袄来得暖和。
白魅瞧懂了简安欣的顾虑,比划一番后朝洞外跑去,没一会,扯了张虎斑纹的兽皮来。
那兽皮正往下滴着血,看样子像是刚从猎物身上剥下的。
简安欣被白魅这举动吓一跳。
她怕兽皮上的血水将山洞弄脏,赶紧说:“站在那别动!”
白魅当真持着兽皮,像石像一般。
简安欣拿东西兜着兽皮,拿到溪水里洗了洗,随后用术法将兽皮烘干,最后拿出随身带的针线,按自己的身形,将兽皮这里裁裁,那里剪剪,制成了一件小马甲。
白魅没想到,一张兽皮居然被这姑娘穿得如此有新意,打定主意,回去让它那帮兽妻们学着做。
有了兽皮在身,简安欣已不怕寒冷,跟着白魅在冰天雪地里行走。
约摸走了半个小时后,来到一池温泉旁。
因着这池温泉,两旁的树林绿意葱葱,那林里多数是果树,树上挂满了白魅给简安欣带的那种不知名的果子。
这里成了幽衿星唯一有绿意的地方。
除了树外,这池附近还有各色的野花野草,全是简安欣叫不出名字的。
简安欣以为白魅是带自己来洗温泉的,摇头说:“我不想洗澡!”
白魅指了指一边的树林。
简安欣跟着望去,见那林里有座八角凉亭。
那凉亭的造型,与她在无上虚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简安欣心口陡然间热起。她越发肯定,那人就是冥释今!
简安欣朝凉亭走去,见亭中搁着张书案,案上摆有笔墨纸砚。
亭里搁着张书案,书案上搁着女人的画。
那画上的女人,着了身民国时期的学生服,一对麻花长辫搁于肩头,说不出的青春阳光。
简安欣眸里起了湿眼。
这分明就是自己嘛!
他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简安欣拾起画,想再细细瞧下,却发现,那画底下写着:“幽冉”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