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欣一眼瞧出,这中年男子身上有妖气,料知是冥释今的部下。
简安欣担心,这中年男子会伤到简夫人,见他朝简夫人伸出手,赶紧将中年男子喝住:“我们自己来!”
简安欣说时扶着简夫人进了别墅。
下人们见插不上手,一个个面色灰怯地望着冥释今。
其实这群下人里,除了管家是非人类以外,其余的都是真正的人。
只是简安欣见不得妖物在此,就将这些下人全给喝退。
“别一个个的傻愣着,去给夫人搭把手!”冥释今倒是一脸镇定。
下人们经他这么一说,小跑着朝简安欣他们赶来。
念今自打进了这幢别墅,就睁大两只眼睛,这里望望,那里瞧瞧。
在他看来,这屋子好似有点古怪?
这也难怪了,他是第一次来人间,对什么都带着股新鲜劲。
简安欣给简夫人服了颗自己炼制的丹药。那药物除了能治病外,还有安神作用。简夫人服下药,没一会就睡着。
简安欣让三姨太留下来照顾简夫人,自己则去找冥释今去了。
“不跟我解释下?”
简安欣劈头盖脸地问冥释今。
冥释今摊摊手:“想让我解释什么?”
“这房子怎么弄来的?还有那个管家?我不希望在大娘身边,有个妖物,要是吓着她怎么办?赶紧把人给撤了!”
“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不觉得本尊安置的这幢房子,很像督军府么!”
冥释今得意地扬起唇角。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简安欣整张俏脸都黑了。
难怪她觉得这别墅熟悉的紧,却一直没敢往督军府那想,眼下看来,冥释今是将督军府的房子整幢搬了来。
“你……”简安欣此回来河店,已打算与白家撇清关系,冥释今这么一闹,少不得她明日走在大街上要受人指指点点。
“好了,别生气了!本尊也是瞧着这镇上也就这幢屋子还像样些,再说,你大娘身体病着,不找个舒适点的屋子怎么行?”
冥释今由身后圈住简安欣。
简安欣今日着了淡蓝色的旗袍,比起她之前那身素白的罗裙,越发显得窈窕。这不盈一握的柳腰,让冥释今抱着很有感觉。
他将下巴枕在她肩头上道:“时候不早,我们是不是该安歇了?”
明显的,他在向她发出邀请。
简安欣这才发觉,夜色已深。
望着身后的大床,她将眸仁定了定。
很明显,这张床正是她当年在督军府时,摆在白滽舒服屋里的那张。
可惜了这张床,自大婚后,她与冥释今从来未躺过。
“什么……意思?”他叫自己安歇,却只有一张床,难不成要她与他同床共枕?
简安欣跟着冥释今这么久,同床共枕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虽然爱他,但这种事,做为女人的她还是觉得羞赧,该矜持的地方,她还是要保持矜持。
冥释今将她肩头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我们是夫妻,为何要分房睡?”
简安欣眸底泛起泪意,想起以前的种种,心口仍酸凉着,抿抿唇道:“不是,还没成婚吗?”
冥释今心口瑟了瑟后,大笑起:“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好,本尊一定给你办个超级盛大的婚礼!”
简安欣却觉他诚意不够,连场像样的求婚仪式都没有,她太亏了。
鼻翼翕翕道:“念今还在外面的,我去看看他。”
说时快步离开。
冥释今望着简安欣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在别扭什么?
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在意那些虚的!
再一想,简安欣这一世,是从凡人过来的。自然的,凡人那些世俗礼义,她可能比较看重些。既然她有这想法,顺着他就是了!
简安欣一出房间,就见念今两手抱怀,倚在门前的楼梯口等她。
看样子,儿子似乎已听到她和冥释今的谈话,不时脸上一烧,“听墙角,很不礼貌的!”
念今噘嘴道:“人家担心你被外人给欺负了!”
“那是外人么,那是你的父君!”简安欣强调说。
念今头摇了摇,拧着眉头,攥住简安欣的衣袖道:“娘亲,他不是我父君,你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简安欣只当他在说气话,揉揉他的额头道:“时候不早,去歇着吧!”
念今知自己的老娘仍不相信自己,心里一阵哀叹。
简安欣把念今领到二楼的儿童房。
这间房,那会她在督军府时,就想留给将来的孩子住的,可惜一直没能用上。
如今儿子回来了,这屋子的布置总算没有白费。
也亏得过了这么久,这屋里的东西还能这么新。
简安欣将被褥整整,哄着念今上床休息。
见念今渐渐有了睡意,替他掖好被角打算走人间,手腕一紧,被念今给攥住。
“娘亲,我好怕!”
简安欣被他给雷到。
这小鬼天不怕,地不怕的,怎在这个时候说怕?
怕啥,怕黑,还是鬼?
怕黑,肯定不可能,这屋里明明点着灯?
怕鬼么?
那就更不可能,他自己都是冥王,名副其实的鬼王,所有鬼魂见到他都要唤他一声“冥王殿下”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儿子在向她撒娇。
“别闹,为娘也累了,明儿还得给姥姥看病的!”简安欣把念今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放下。
念今却将鼻翼一酸,抽泣起。
他这鼻涕眼泪一大坨一大坨地流着,简安欣瞧着都心疼。
算了,再怎样,他也还是个孩子。这若换成凡间的孩子,不是才刚学会走路么?
简安欣只能隔着被褥继续哄念今。
念今将头窝在简安欣怀里,暗自偷笑起。
门外的冥释今瞧着屋内的这一幕,气得素指捏得咯咯直响。
第一夜,小鬼头赢了!他只能独自一人裹冷被。
简安欣哄着哄着,睡意阵阵袭来,干脆跟儿子挤在了一块。
下半夜,她听到一阵乌鸦叫,不时睁开眼。
乌鸦一直被成为凶鸟,它的叫声,听着让人心神不宁。
简安欣望了望窗外,隐约觉得有抹白影飘过,忙拾起外衣,匆匆出门。
那白影一看就知是缕游魂。
简安欣不时拧起眉,念今如今已是冥王,这游魂真是好大胆子,居然敢在冥王的眼皮底下肆意游串,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