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欣很快找到那座石山。
用手掌在石山上敲了三下后,那石山晃动起,没一会,石中出现一扇石门。“轰”的一声,石门往一旁拉开。
简安欣划着海水,朝石门内游去。
石门内是座庙,确切说,是座供奉神灵的庙。
外面冰水暗涌,石门内却是干的。
一进石门,她整个身体都暖了回来。
庙堂中央供着尊神像。
看神像模样是个年轻男子,轮廓分明,五官立体,表情极为严肃。
神像是站姿,显得身形颀长玉立。
简安欣看着看着,眸眶热起。
她是怎么看,都觉石像是冥释今。
眼泪如雨点般哗哗直下。
“愣着干嘛,赶紧找那东西啊!”那声音催促她道。
简安欣拭了拭眼睛,这才打量起身周,开始搜找东西。
偏偏那人又不说清楚是什么东西,一时间,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好在这庙里东西实在不多,除了这尊石像,大约就只剩下一些祭物。
所谓祭物,无非就是些青铜类的器物。
这些器物上的神兽,深深吸引了简安欣。
简安欣数了数,这类的青铜鼎共有十二只,上面分别刻有十二只不同的神兽。
这十二只神兽以白泽为首,围着石像恰好站一圈。
这看上去,极像是十二地支。
只不过十二地支对应的是十二生肖,而这里却是十二只神兽。
简安欣想,这大约是另一种记时方式吧!
她感觉应从白泽入手。
就下意识拨动了,那只刻有白泽的青铜鼎。
那鼎一移,身周的十一只青铜鼎,皆有规律地依次移开,没一会就排成梅花型。
那梅花的中间,恰好是那尊神像。
现在看来,那神像像是从梅中而生一般。
简安欣感觉石像下面好像有东西,不时朝石像凑近去。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石像往上托起的那只手上。
两只手一合,那石像的眼睛眨了眨,没一会,石像身后弹出一具石棺来。
这一幕,让简安欣不时想起冥王墓。
当初,冥释今的肉身就藏在一具石棺中。
只不过眼前的石棺,与冥释今所躺的那具月牙形石棺造型不同。
这具石棺造型极标准,棺盖上刻着一段异形文字。那文字闪着金光,像在提醒人,“不要随意打开”。
简安欣搁在棺盖上的手顿了住。
那声音又道:“打开啊,东西就在里面!”
简安欣担心,里面会不会躺着个大魔头?若真是这样,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声音察觉到她的犹豫,笑道:“怕什么,里面又没有鬼!”
“说得轻巧,你怎么知道里面没有鬼?”
“感觉嘛!”那声音好似不耐烦了。
简安欣仍觉这人不太可靠。
为防开棺后遭遇不测,她拾了块石头在手上。
若是棺里的魔头想袭击她,给他一石头也不错!
简安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将棺盖开了条小缝。
她眯着眼,直盯着棺底,时刻防备着,棺里的东西跳出来偷袭她。
一道白光从棺底逸出,没一会,一只白玉箫从棺中飞了出来。
那白玉箫离开石棺后,竟“呜呜”地发出鸣声,极像是一个啼哭的婴儿,在寻找他的乳母。
“当”简安欣手中的石头掉在地上。
她越看这只白玉箫,越像冥释今的那只。这不,就连箫上的黄色流苏也是一模一样。
简安欣当即决定,要把这只白玉箫留下。
想做就做,纤手一勾,将白玉箫攥在了手中。
“就是它,把它带出去!”那声音兴奋起。
简安欣自然打算将白玉箫带走,但她绝不会将这白玉箫交给那人,她已认定这是冥释今的东西。
简安欣将白玉箫别在腰上,沿着原路返回。
就在她离开石门那会,身后的神像,瞬间化为灰烬。
出了石门后,她没有沿原路游离冰海,而是选定了一个方向,拼命往前游。
她想过了,上面已被人动了手脚,她根本就走不出去,但这海地下,定是有某种力量支撑着,让那人进不来,所以那人才会托她来找玉箫。
“回来!”那声音焦急在简安欣耳边喊道。
简安欣全当未听见,带着白玉箫越游越远,直至那声音完全消失……
“师妹!”
简安欣脑门一热,终于看到了久违的阳光,也恰在这时,她听到了夜漓的呼声。
原来是个梦!
简安欣支着床,半坐起。
手指不时碰到一根冰凉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那根白玉箫。
那箫上的流苏还是湿的,这让简安欣很快意识到,那并非是梦,而是她又魂移了。
“师妹,你醒了啊!”夜漓一进门,就见简安欣坐在榻上发呆,怕吓着她,又道了一句。
简安欣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回神,仍手持着白玉箫,这里看看,那里望望。
“真是那支!”
夜漓搁下汤药,见她拿着白玉箫发愣,开口道:“这不是冥王的织魂箫嘛!”
“师兄确定是冥王的那只?”
夜漓接过白玉箫,四周望了望,随后指着箫中间的“释”字说:“没错,正是织魂箫!咦,它不是随冥王消失了吗?怎会在你这?”
夜漓眉头敛了起。
又见白玉箫的流苏湿濡濡的,当即料定,简安欣刚魂移了。
“师妹你这是打哪找到的?”
夜漓心里萌生了希望。
这只织魂箫乃是冥释今一根手骨所化,这织魂箫上有冥释今的气息,如今织魂箫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冥释今也会回来?
简安欣却怎么都回想不起那地方。
只知那里非常非常的冷,比之地狱还要冷。
“对不起师兄,我真得想不起来!”
简安欣抱歉道。
夜漓见她昏睡了大半年,好不容易醒来,他却追着她回答这个问题,真是难为了她。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了再说。来,把药喝了!”
夜漓说时,将搁在一旁的药递给她。
简安欣一瞧那药,黑哟哟,苦丝丝的,眉头一拧,说:“我又没病,药就算了吧!”
夜漓知她是怕苦,找得借口。
那忘情蛊的毒虽解了,但她身体却还虚着,非得用点汤药才能补回来。
“加过糖的,赶紧喝!”
夜漓像哄孩子似的道。
简安欣刚要拾起碗,只听夜游和日游两位鬼君,急冲冲地跑来道:“夜老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