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欣知道,目前的情景,陶慧腹中的鬼胎定然是不甘心被打下,欲要借母体之力破腹而出。
简安欣忙冲身边的人道:“都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屋。”
下人们闻声齐齐望向陶盛耀,见陶盛耀点了头,一窝蜂似地跑了出去。
其实这些人早就想溜之大吉,只是碍于陶盛耀不敢而已,如今得到许可,自然逃命要紧。
简安欣将屋门合上,冲已被腹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陶慧说:“阿慧,你忍着点!”
陶慧闻声攥住简安欣的一只手说:“欣子,快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了!”
这个时候,简安欣已不想瞒她。
反手握住陶慧说:“这个孩子……留不得!”
陶慧被简安欣的话吓住,扯了扯干裂的唇皮冷笑起:“什么意思?”
“这个孩子,它不是一般的鬼胎,它会害死你的!”
“我不信!它一直都很乖,就是今天,突然就闹腾了!”
陶慧说时,又捂起肚子,额上冷汗津津,面色更是苍白到了透明。
简安欣见她一脸痛苦不堪,当即决定替她拿定主意:“阿慧,我来帮你把它拿掉,往后你再找个好人嫁了,想生多少个都行。”
陶慧听闻,当即抽回自己的手,含着泪摇头,因为痛苦,她的五官已呈扭曲。
“不,我只要它!”
简安欣抿抿嘴,还想对她说句什么。
忽然陶慧捂着肚子从床上一跃而起。
那团萦绕在陶慧身上的红光越光潋滟。
简安欣心中大感不妙。
只听陶慧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一定是你,从中做了手脚,害死了我的孩子。简安欣,你好狠的心,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最要好的朋友,什么事都同你说,你居然对我下此毒手!”
“不是的,阿慧,你听我说!”
简安欣欲要解释。
“我不想听!我现在,只想为我的孩子报仇!”
陶慧说时,身影一闪,两只干瘦的手朝简安欣抓来。
简安欣明知这是陶慧腹中的鬼胎在控制着陶慧的思想,却不忍心对陶慧出手。
陶慧两手死死箍住简安欣的脖子。
简安欣呼吸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出现。
夜漓站在陶慧身后,一掌将陶慧劈晕。
简安欣重获空气。
“夜先生,她……”简安欣抚着脖子,连说话都觉艰难。
夜漓将手按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双手连动,在陶慧身上扎了数根银针,这才让陶慧身上的红光退去。
“一会那鬼胎落下,你用炼魂术,将那鬼胎炼制成精魂!”
简安欣懵懵地点头。
简安欣瞧夜漓行云流水般的针术,担心夜漓会出手过重,偏偏陶慧又是个一点痛都不能吃的。
“先生,下手能不能轻点,我这位朋友怕疼的紧。”
夜漓唇角弯了弯后点起头。
陶慧现入昏迷中。
她隐约觉得自己腹里的宝贝在一点点的剥离自己。
“娘,你要为我报仇!是那个叫简安欣的女人害死我的。”一个小男孩一身是血的站在陶慧跟前哭。
他哭着哭着,身子一点点变着,不出一会,化成一滩血水消失了。
陶慧心中一惊,瞬间睁开眼。
简安欣正在将鬼胎炼制成精魂。据说被炼制成精魂后,再投胎,就是正常人了。
陶慧见简安欣两掌间托着个白色透明球,那球里笼着个虚虚的红色小人,那小人五官还未长开,看似像一个未发育成熟的胚胎。
“我的孩子!”
陶慧哭喊着,朝简安欣扑来。
简安欣被她这么一扑,术法被迫中断。
那鬼胎得不到彻底炼制,从球中瞬间脱离,落在地上,化成一滩血水。
简安欣见之,心口绷紧,耳边传来陶慧撕心裂肺的哭喊。
“简安欣,你还我的孩子!”
陶慧冲上来,对简安欣又抓又打。
简安欣原本术法被中断,就已被反噬,再经陶慧这么一抓一打,一股腥甜从咽间喷溅而出。
陶慧却没因此放过她,只听陶慧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从此往后你与我之间再不是朋友!”
简安欣忍着身心之痛说:“阿慧,不要这样!”
简安欣说时,伸手去抓陶慧的衣角,却被陶慧嫌弃地挥开。
简安欣心力憔悴,无力地摊坐在地。
简安欣是被白滽舒接回府的,大概是陶盛耀打电话给白滽舒的。
简安欣永远忘不了,临走时,陶慧那恨绝的目光。
那目光如同刀,瞬间刺穿了简安欣的心口。
简安欣从陶慧眼中看到了恨。
陶慧恨她!
简安欣心口瑟得紧紧。
“阿慧,我这么做,全是为你好啊!”
简安欣委屈地哭诉道。
白滽舒坐在她身边,闻声将她拥进怀中。
“她总有一天会理解的!对了,那鬼胎可曾炼成精魂?”
简安欣闷闷地摇头:“才炼至一半就被阿慧给打断,那鬼胎落在地上,化成了一滩血水。”
白滽舒听闻,心口陡然揪起。
简安欣察觉到他的身体陡然间的绷紧,眉头拧紧着道:“可有什么不妥?”
白滽舒见她一副伤心欲绝的,真不忍心告诉她,那鬼胎怨气已极重,若得不到彻底的炼制,很快就会来找她报仇。
“没什么,你已做得很好!”
白滽舒拍拍她肩头说。
简安欣眸中仍噙着泪,隐约觉得,白滽舒有事瞒着她,倏然间,推开他说:“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要遮遮掩掩的!”
白滽舒叹道:“那鬼胎得不到彻底的炼制,会重新附身在人身上,它会来找你报仇,所以,你要小心点身边的人,尤其是你最亲近的人。”
简安欣想,那鬼胎是她决定打掉的,才让陶慧这么痛苦,如今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她罪有应得。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简安欣喃喃吐道。
两人回到督军府时,恰时晚饭时间。
大夫人听下人说,简安欣和白滽舒回府了,就让人唤他们去上房吃晚饭。
简安欣当即应下。她见自己衣上沾着那鬼胎的血,就冲下人说:“告诉大夫人,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是,二少奶奶!”
白滽舒本想先去上房的,可他终觉不放心简安欣,就坐在屋里的木椅上翻看起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