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对于边境众人来说空前绝后的大战彻底展开,众人只见,一道道白绫,一道道飞霜疯狂的相撞!
古窑借此机会抓紧的修整调息起来,尉迟青则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场,亦或,盯着顾生香与古蔺。
破境之下,无人能看清顾生香与古蔺的动作,他们眼中的他们,皆化作了一道道流星,彼此之间撞来撞去。
不过即便如此,众人也不愿错过,错过这一场战斗,无异于错过了一位名师的指导。
如此,何人不视若珍宝!
帝无兮两眼瞪得老大,仍只得见一道道闪来闪去的身影,一时之间,只觉自己若再不服输的再看,眼睛非瞎!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想进入破境之上的战场,奈何,别说她去不得,没法子去,就是去得了,也会被人从里面撵出来。
具体是谁,她也只敢想想。
古蔺手里握着一缎浑天而成的混天绫,柔若无骨,死死的抵住了漫天的寒霜。
那原本隔着数里地便能将人冻成冰碴的寒气,再也没能外溢一缕,似乎遇到了克星!
顾生香见久攻不下古蔺,脸色越来越阴沉,同时,暗中将念头安在了尉迟青的身上。
在他眼里,尉迟青理应早已超过登堂境,谁曾想,他竟还在里面徘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硬!
顾生香一招“寒生魄”短暂的困住了古蔺几须臾,不过,几须臾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久。
他抬手,一招“千山引”瞬间朝着尉迟青的方向击去,尉迟青仅仅只是边境之中的登堂境最强,哪里敌得过神桥境九重。
即便想躲,亦如蚍蜉撼树。
谁曾想,就在他想感叹此生尽之时,一道极其猛烈的金刚之声瞬息没入耳中。
是古窑!已经受伤的古窑替他挡下的这一击。
而他手中的长锏,居然隐隐现了一道裂痕,幸好,人无恙。
古窑后背已经被森寒冷汗浸湿,回头轻飘飘的对着尉迟青说了一句,“想死?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说完此言,再扭头看向古蔺的方向时,只见他已经挣脱了那几须臾的束缚。
顾生香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失手,更没有预料到古窑竟然还能挡自己一招,脸色一时黑如锅底。
然而,随之而来的仍不是好消息,那是一道浑天而成的雪白的混天绫!
混天绫变化无穷尽,可化世间任何一种兵器,使用起来可谓无往不利,格外的令人胆颤!
可惜,它遇到了顾生香,整个北淼,神桥境可排进前三十的人物,且……他还是三大宗门执天教的出身!
虽然最后变成了弃徒,但那也是整个北淼修士可望不可即的事。
古蔺的混天绫渐渐被寒冰裹挟住,使用起来都生硬了很多。
他暗中咬了咬牙,此时若连他也对付不了他,还有谁可以与之抗衡!他必须战!且必须赢!一往无前,生死看淡的赢!
这厢,古窑渐渐的稳不住身子,颇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尉迟青看到连忙搀扶住了他,明明他才是那个晚辈,此时整得古窑似乎更像了晚辈。
古窑感知自己被人搀扶了住,冷不丁的摆了摆手,道:“我无碍,只是有些脱力而已,你不必搀扶!”
尉迟青不吱声,十足的沉默。
古窑顿时如同受了刺激,回眸逼问道:“方才为何不躲?”
尉迟青知道他会问,叹了口气答道:“我为登堂境修士,他为神桥境修士,我与他之间隔着数道堪比天堑的距离,躲又有何用!”
古窑哑言一下,思虑一番又道:“可……我看见了你的妥协?”
尉迟青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似乎在对着天道轻嘲道:“那又怎样!人的本能,本就包含着畏惧,真正无惧任何事或人或物的人,那是疯子。”
“呵!你倒是有理有据。”古窑突兀的笑了,疯子,可不是嘛,他见过这种疯子。
而此时,古蔺又同疯了有什么两样呢?
他深深地在心底不为人知的地方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他学艺不精,如果他再努力些,今日同顾生香战的就不会是蔺!而是他。
尉迟青似乎猜到了古窑的心思,一起心照不宣的望向了那两道他们还可以捕捉到的身影。
整个百丈城楼前,大雪已经堆积出了两寸,彻底覆盖住了翻飞不休的黄沙。
有两个神桥境九重在放开灵压打架,其他人再想出手,那是不可能的了,除非灵力比他们还强,亦或者,像古窑那样,不输他们多少。
帝无兮睫毛上渐渐结了一层薄冰,眨起眼来,冰冷至极。
她开始向着四周四处寻找圣权的人的身影,由于灵力被两个神桥境的人压制,御剑飞行是不可能的了。
她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两寸厚的积雪上,“咯咯吱吱,咯咯吱吱”的上前。
帝无兮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那口气顿时结成了霜,冷的吓人。
不过,此一场面,亦从侧面看出,顾生香究竟有多强!
古蔺手中的混天绫越来越僵硬,修士修炼到他们这一步,皆已可以算作高手,然而高手也有强弱之分,渐渐的他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现而出,替他挡住了顾生香凶猛袭来的一击。
同时,耳边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钢铁相撞。
顾生香的手掌打在古窑的长锏上,竟然如真正的钢铁一般,可怖至极!
古窑回头飞快的冲着古蔺说了一句,“你先调息,我为你争取几须臾!”
古蔺听闻毫不推脱,闪身到了远处盘坐调息。
古窑第三次杠上顾生香的招式,心中居然了无惧意,全然都是背水一战的勇气!
此股勇气,激的他近十年未松动的瓶颈有了动静。
他直直的昂天长啸一声,周身的灵力恍若化作了实质燃烧在外,一时之间,居然神奇的不落下风!
顾生香感觉到事情不对,龇着牙对古窑说:“我看你是真的疯了!竟然以燃烧自身灵力来对付我!你可知,此一招过后,会产生什么悔不当初的后果?!”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