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兮听到他这种回答忍不住嘴角直抽抽,缓缓重新坐下撇撇嘴说道:“你到底是我哪个老熟人就别再卖关子了!你不累我都累了!”
“你自己回想。”那人只给了帝无兮这么一个答案,帝无兮顿时直想拿筷子在他脑袋上戳出几个窟窿!
随后她努力调整心态不让自己气死,道:“那你起身让我瞧瞧!不然你捂得这么严实让我怎么回想!”
“不如,在你去学士府之前就跟着我走吧!”那人再一次答非所问。
帝无兮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吼道:“你到底是哪个鳖孙?!不敢露脸就算了,还妄想收我当小弟!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可……我这不是已经想过了吗?”那人昂首望向帝无兮顿了顿接道。
“我……去!”帝无兮瞬间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之人劈成八百半!
那人看到帝无兮炸毛大笑出了声,随即按捺住笑意道:“勿气勿气,气大伤身。”
这回帝无兮不止嘴角直抽抽了,就连眼角都开始直跳,她咽下这口怒气道:“既然如此你不说就算了!毕竟我也是一个大忙人,而且,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会害死人的!”
帝无兮语毕干净利落的起身离去,就在她走到楼梯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是你一直好奇之人,是你不敢断定之人。”
帝无兮闻言终究还是忍不住回了身,那人已经起身,着一袭褐色长袍显得十分朴素,全身上下只有头上那个斗笠比较惹人注目。
帝无兮心中忍不住回想他的那句话究竟何意,什么叫她一直好奇之人?什么又叫她不敢断定之人?
他……究竟是谁?
那人看到帝无兮脸上的不解渡步走了过来,道:“我知道你十分好奇,但是知道我的身份不见得是好事。所以,我说的那句话你若是依旧猜不到什么就不必再问了。”
“等一下!既然你说我们是故人,那你说说我们初次见面在何处?”帝无兮神经紧绷,心中那种似曾相识感越来越强烈,不过更为强烈的却是一抹莫名的亲切感。
那人头上斗笠边的白纱开始飘动起,一道略显粗犷沧桑的话音就这么传了出。
“圣权国,帝城。”
帝无兮耳闻神色陡然大变!一直好奇之人!不敢断定之人!是他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从而再次问道:“我们相识有多久?”
“按长远的算十四年,按真正的算……几月。”那人抬手压了压斗笠,看似答得风轻云淡,实则心中波起千重。
这次帝无兮彻底震惊了,她朝后退了几步方才重新抬头凝视那人,那人依旧不动如山。
“其实,你若当真猜到了我的身份也没必要震惊。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所以就算打破了他人所认为的也没什么。”那人负手而立,端的一副看淡一切之姿。
帝无兮突然猛地摇了摇头争辩道:“不!我很震惊!且不得不震惊!虽然我之前同临尘已经有了猜想,但是在猜想没有证实之前终究只是猜想!所以,你让我如何才能不震惊?”
帝无兮双瞳越发澄澈,那是一种希冀的光。
那人终是叹息,道:“对于本已死之人,我认为还是一直在他人眼中死了更好。”
“你既然如此想,那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出现?是为了那个紫衣姑娘?还是为了其他?”帝无兮双手不知不觉已经紧紧的攥住了衣角,有些事她当真很想知道答案。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现在也说不清。”
“行!那你告诉我你又为何在此出现?”帝无兮暂且放下上个问题,双瞳化作了如幽潭一般的深不可测。
这个问题那人总算肯直面回答。
“我就是想来看一看,看一看圣权的边境到底是怎样的。现在我看清了,它已摇摇欲坠,而我……早已无能为力。”
“无能无力?说到这个词我又想追问你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我知道,现在的你不会回答我的这种问题。”帝无兮嗤笑,心中的郁闷与不解越来越深沉。
“都是陈年旧事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徒增伤悲。”那人昂首目光所及很高很远,掩面的白纱依旧不停的飘动。
帝无兮听闻此言倒是有些诧异,道:“为何是徒增伤悲?那时有谁可令你伤心?亦或者,现在的你还因谁而伤?”
帝无兮这几个犀利的问题直指那人的心脏,那人缓缓垂头神色敛于白纱之下,无人可见。
最后他道:“其实,这几问你不都已经很清楚了吗。”
“原来……当真如此。”帝无兮闭目,摇头轻叹的同时又朝后退了几步,正巧退到了下一层的楼梯阶。
旋即她的身子猛然一倾,那人看到想伸手拉住她却被另一人抢先一步。
帝无兮试到自己被人给扶了住同样很惊讶,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一位老熟人!
“好久不见!”扶住帝无兮之人是一位少年,不过身量却颇高。
“好久不见。”帝无兮嘴角又抽了抽,站稳之后直接回身看向了扶她的那位少年。
“怎么?难道殿下已经认不出我了?不然见到我神情为何这般生硬。”扶帝无兮的少年淡笑道,帝无兮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模样直想拿破鞋底子抽他。
随之她干咳两声回道:“林枞,我怎会认不出你小子!”
帝无兮对于一日之间碰到两个老熟人可谓惊讶不已,不过想来像林枞这种老生也该陆陆续续回到学士府了。
所以在这里碰到林枞不足为奇,不过那人,就奇怪了。
那人看到林枞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下了二楼付账离去,帝无兮看到这一幕并没有阻拦。
原因她明白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她又何必束缚,不过想来他像是有什么事还未说完就被林枞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帝无兮目送那人远去,并且清楚的知道只要他还在镇关城再遇便不会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