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兮细思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毕竟那时她可算作‘身份不明人士’。
彼时她行走在城中抬头就能看到高悬的太阳,太阳的光沐浴在身上格外的暖。
直到午时三刻帝无兮方才走回医馆,医馆中的小娥看到她整个人瞬间大惊。
小娥睁大眼睛惊讶道:“凤姑娘!你上哪去了?”
“没去哪,就是闲的无事出去转了转!”帝无兮扯出一脸的笑答道。
然则小娥的脸上却顿时挂上一副‘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
随即她再道:“凤姑娘未免太过糊弄人吧!昨夜我为姑娘送热水时在姑娘门前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于是我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谁知屋内并没有姑娘的身影。”
“那个……咳……有劳小娥姑娘了!只不过那时我应该已经出去了吧!”帝无兮嘴角一抹尬笑,心中实在觉得理亏。
小娥听闻摇头叹了口气,接道:“若按凤姑娘同城内士兵的交情来推测,姑娘昨夜应该是被号角声给吸引走了吧!”
闻及此言帝无兮心中忍不住狐疑,小娥的敏锐度还真不是一般高!
她缓缓耸耸肩回道:“昨夜我的确听到了号角声,也的确是被号角声给吸引走了。在此,我为我的不打招呼向小娥姑娘表示歉意。但是,有些事属于我自己的私事,小娥姑娘就不要暗自揣度了。”
“那好,既然凤姑娘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为何还要回来?”小娥面上多了一抹冷意,目光更是如针。
“因为我还未同小娥姑娘老医师告别。”
“凤姑娘都已经有了一次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还会在乎第二次?”小娥的语气开始带起讽意,帝无兮听出了却没有同她一般计较。
毕竟理亏的是她,被人悉心照料十多天的也是她,对方于她有恩,所以受几句嘲讽又不会少块肉。
小娥见帝无兮没回一字依旧笔直的立在门前,眉头渐渐蹩起道:“既然凤姑娘打算同家师告别那就同我来吧!”
帝无兮闻言神色不变跟上了小娥的脚步,待穿过药房走到里屋方才看到那皱着眉为人把脉的老医师。
老医师的双眼是敛起的,听到有人前来依旧不曾睁眼,眉却越皱越紧。
小娥带着帝无兮默不作声的等待,只是帝无兮看到那被把脉之人心中有些惊异。
那人面色呈深紫色,如同中了什么剧毒一般可怖,当视线下移到那人的脖子上时却是正常人的肤色。
帝无兮等了莫约半刻钟老医师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捋了捋胡子同那人说道:“你的毒,老夫也无能为力。”
那人听闻面上刹那间溢满了惊恐,道:“老医师!若是连你都无能为力那么整个镇关城还有谁能救我?!”
“唉!你所中之毒是边境荒漠中的紫烁沙,身在边境应该皆知这种沙子带有剧毒,你却偏偏沾染了上。”老医师摇了摇头起身道。
“求老医师告知有没有什么灵药能救我?”那人生的膀大腰圆,配上一脸横肉与深紫的面色可谓凶神恶煞。
老医师听到‘灵药’二字居然当真神色一滞,道:“看来你知道这种毒并非无解,但是能解它的灵药实在难寻。莫说我这没有,寻遍整个边境都不见得有几株!”
“敢问老医师边境何处长有这种灵药?”
“能解紫烁沙的灵药名为星辰光,你若实在走投无路可去边境殉山碰碰运气。不过,你应该知道,一旦出了镇关城便是九死一生!”老医师凝视身前膀大腰圆的壮汉道,神色严肃。
那人闻之沉默了下来,许久方才开口:“那星辰光长得什么模样?”
“星辰光只在夜间有踪迹可寻,因为夜间它会散发出如天上星子一般璀璨的光,所以世人称之为星辰光。不过我前面说过就算你寻遍整个边境都不见得有几株。原因星辰光在夜间如同昙花般一现,这一现只有一刹那!一刹那过后星辰光就会再次隐匿起来,这种隐匿就算你有天眼也很难看到它!”老医师话语间无尽感叹,似曾寻过。
那人听到这些话双眼之中被血丝一点一点的布满,他万分绝望的痛哭道:“那我怎么办?我真的要死了吗?我……我还不想死啊!”
老医师看到那人彻底崩溃的模样再次无奈长叹道:“事已至此,只能说一句万般皆是命!你还有半月时间,若不打算放手一搏就对自己好点吧!”
门旁的帝无兮旁听这么久,情况皆已了然于胸,紫烁沙属于慢性剧毒,中毒者大多可以撑到一月。
一月之内若是寻不到解药只能等死,不过《药籍》上所记中此毒者死时并不会感到痛苦。
最终那人如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医馆,帝无兮同小娥目送他远去心里全是叹息。
那人走后老医师终于把重心移向帝无兮,道:“昨日之事不必再提,告别也不过寒暄,所以你本可以一走了之。”
“是晚辈的错,前辈勿要生气!”帝无兮耳闻立马弯腰行礼道,心中略有忐忑。
老医师却摇了摇头道:“你何错有之?我这医馆本就是来来去去。”
“晚辈有错,错在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唉!你这丫头!我都说了你没错还硬说有错!你这般想是不是上哪都要同我汇报一声?须知,我也是一个大忙人哪里管得着你们小辈!”老医师说着这番话手中都快把胡子给捋掉了,可见有多无奈。
帝无兮看到这般洒脱的老医师终是释怀一笑,道:“既然老医师都已这样说了晚辈也不好再执拗。还有,这十多天多谢老医师与令徒的悉心照料。而这些灵晶是医治费。”
帝无兮语罢从玉灵囊中取出一个红木盒子,红木盒子里装有一百上品灵晶。
老医师瞧见帝无兮的动作依旧平静如水,小娥更是同老医师如出一辙的平静如水。
于是帝无兮不免尴尬,她轻咳几声道:“我知道老医师不看重钱财,不过晚辈所出的灵晶实在是晚辈该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