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兮听到‘万斤重’三字只觉得眼前瞬间一片朦胧,她抬手拂过脸颊原来是泪。
尉迟青看到帝无兮脸颊上的泪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他道:“殿下不必如此为我与玲珑感到伤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尉迟大将军,可我明白在你心里它永远过不去。”帝无兮凝视尉迟青一丝不苟的说道,双眸好似也随之染上过往里的万斤重。
“殿下,那又能如何?”尉迟青淡漠一笑,帝无兮则陡然一惊,她抬手揉了揉双眼似大梦初醒,不再深陷于无尽的惋惜与悲悯之中。
接着尉迟青又道:“我与玲珑已成过去,而殿下以后终会寻到自己所爱之人,若殿下到时也遇到我那种无法选择的选择又会怎么做呢?”
此话出帝无兮头脑当即一热,刚想说出答案转而却说不出一字。
许久,她长叹:“尉迟大将军这个问题真是问倒我了!”
“所以呢?殿下是选择守住身后净土,还是选择相救此生挚爱?”尉迟青并没有留给帝无兮犹豫的机会,他一字一句如根根倒刺扎入帝无兮心底。
帝无兮只觉得这个问题难回答极了!
她沉默几息后先是反问尉迟青:“敢问尉迟大将军现在可后悔?”
“悔。”
“有多悔?”
“悔到恨不得重回过去改写结局!”
“那你当初为何不选择花将军?”
“玲珑死,一人死。我若救她……万人死!”尉迟青闭目手中紧紧的攥着衣袖,好似恨不得一掌倾覆当年的所有。
尉迟青话音落帝无兮再次沉默,她抬眸直视他心中是万般的挣扎。
最终尉迟青轻笑道:“我知这个问题难答极了,但是,有朝一日若当真遇上,想必殿下是必须要做出选择的。因为,时不待你。”
“我明白,我都明白!只是不知尉迟大将军可曾听说过另一种答案。”
“哦?”
“宁负天下,不负你!”帝无兮直言不讳,眼中光彩恍若足以漫延万万里截止于某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听闻帝无兮所说的另一种答案尉迟青久久未语,从抬眸到再一次闭目。
稍作帝无兮又道:“我知尉迟大将军觉得我太过在意儿女情长。或许是我未曾感受过那种绝望不懂你们心中所想,也或许我本质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更或许我从来都不愿所爱天人永隔!”
“殿下,你不是自私,只是平凡而已。”
“可能吧!可能我只能做一个俗不可耐的人。”
“殿下,你知道什么是时势造英雄吗?在不曾经历那件事之前我也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所以在选择没有来临前永远都不要轻易定义自己。你远比自己所想更加优秀!”尉迟青重新露出和蔼笑颜,从这抹笑中帝无兮看出了无奈辛酸。
终究二人还是选择不去触碰这个话题。
彼时帝无兮向着尉迟青询问道:“学士府是经常派出弟子出城剿流寇吗?”
“不是,若经常派出剿流寇学士府弟子还能存活几人。”尉迟青摇头轻叹。
“那他们出城归来时能生还多少人?”
“三分之一都不敢保证。”
“那为何还要执意出城剿流寇!在没有绝对实力前这不是逼着弟子去送死吗?”帝无兮震惊道,什么精英弟子说白了不就是敢死队吗!
要知在没有一定自保能力前出城剿流寇,结果可谓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流寇才不会在乎什么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丑名!
尉迟青继而反问道:“可若如你所说谁还愿将来自动站出保家卫国呢?”
瞬间,帝无兮浑身一僵,的确!现在不培养不畏死精神等大战爆发时谁还会自动站出保家卫国。
可她仍是有些不解,培养不畏死精神的确有利于圣权将来局势,但学士府以弟子这么弱的实力派出镇关城剿流寇无异于以卵击石!
尉迟青似看出帝无兮心中忧虑从而说道:“我知你在惋惜那些死去弟子的生命,不过你想过没有,若不用这种铁血之法还会有几人勇往无前?”
“难道学士府弟子都是一群草包吗?”
“不,他们只是畏死。”
闻之帝无兮只有长叹,若当真如此那学士府弟子和草包又有什么区别!
随后她追问道:“边境的流寇到底都是什么来路?为何不仅残暴还如此强大?”
“皆是北淼的亡命之徒,他们只认拳头不认人。任凭你是天王老子到了他们那没有绝对实力也依旧会把你从云端拽下,拽到无法爬出的泥泞之中。”尉迟青解答道。
“他们真的很强吗?”帝无兮仍是不死心再问。
“除却每一处流寇窝的前三把交椅余下流寇不过喽啰,奈何他们有强大的灵兽,所以便造就了如今的这种声势。”
“他们的灵兽是从何处得来的?”
“多是那些亡命之徒逃亡时捉的,其余都是个别流寇窝中的驯兽师养的。”
“那他们人手还真是五花八门。”帝无兮嗤笑一声道,看来那些所谓的流寇皆是北淼曾经的一些狠茬子。
如此,狠茬子聚到一起自然可怕无比。
旋即她疑问道:“那些小国又是从哪得来的倚仗敢对圣权发兵?”
“他们认为自己实力已足够与其他三大国分一杯羹,所以才会如此挑衅我们圣权,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每一个小国的背后都依靠着一个流寇窝。”尉迟青出奇的跟着嗤笑,可见提及那些小国还是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
“原来如此!竟是有流寇为那些弹丸之地撑腰!怪不得如此嚣张!”帝无兮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那些小国敢起兵与圣权对战,原来是自认为有了底气!
“他们嚣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最主要原因都要归结于圣权式微。我以前认识的老前辈已尽数熬不过岁月仙逝,小辈又是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模样!加之还有蛀虫盘踞,圣权当真已经千疮百孔!”尉迟青一道道长叹传入帝无兮耳中带给她的是震惊。
随之连忙上前问道:“圣权之前竟还有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