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就交由吾师施为罢!”胡亥抚掌道。
“陛下还有一事,吾门客言,赢夏跳崖前曾以大秦公子之名立誓,咒骂陛下、李斯、吾三人狼狈为奸,必将死无全尸,遗臭万年。”赵高面容阴沉的说道。
“什么?竟有此事?赢夏小儿竟如此恶毒,敢咒骂于朕,岂有此理,来人啊,将扶苏府给朕夷为平地,片瓦不留!”胡亥愤怒的一脚将面前案几踢飞出去愤恨的喊道。
“陛下,赢夏咒骂完后便跳崖了,适时搜捕的将士一个个跪地不起,那些诽谤陛下之言与诅咒全被听了去,刚才彭左尉并未如实相告,怕是……”赵高眯着眼睛看着愤怒的胡亥言语蛊惑的幽幽道。
“好汝个彭烈,吾如此信任有加,汝却不思报答,欺瞒于朕,尔当左尉营是汝家的了?来啊,将彭烈贬为庶民,诛全族!将其头颅悬挂于朱雀门前,以示天下!”胡亥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陛下英明!微臣告退”赵高好似阴谋得逞般波澜不惊的说道。
湛蓝的天空犹如一块刚洗过的蓝宝石般晶莹,软棉棉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悠闲的散步。连绵起伏的山峦,像士兵一样伫立在那里环护四方,茁壮葱翠的大树笔直的冲入云霄,一名中年人背着竹篓,腰间挂着一只已经磨的锃亮发出珀色的葫芦,穿行在山林崖壁之间,不时地停下脚步,拿出竹篓里的锄头和铲子一边挖掘着药材一边自言自语,当他刚拨开一处草丛,一把寒光四溢的长剑突兀的架在他脖子上,突然的变故惊得他手中的铲子都掉在了地上。
“壮…壮士饶命!吾只是路过于此,并非有意打扰啊!”中年人看着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少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呼,对着面前身高九尺的人壮汉不停地叩首,声音颤抖的喊道。
“汝是医者?”陷入绝地的中年人听到面前壮汉低沉的声音,像啄木鸟一样不停地点着头。“是也是也,吾是医者,来此采药的,无意间冒犯之处还请壮士饶恕。”他刚说完,就听“哧”的一声,泛着寒光的长剑又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如此甚好,吾家公子身受重伤,汝快快为其医治,如有任何差池吾的剑可不长眼睛。”
“吾省得吾省得。”医者一个劲的说道,晃悠悠站起身走到少年的旁边,抓起他的手腕便号起了脉搏。
“汝等是经历了何事,竟致脏腑异位?此等伤势平生仅见,如不安心医治只怕扁鹊在世也回天乏术矣!”医者诧异的问道。
只听“噗通”一声,原本身高九尺的壮汉一下子跪倒在地,“真乃神医也!回神医,吾等遭遇匪患,被迫无奈跳崖而致,还请神医多费心神才是。”壮汉情绪激动的说道。
“汝且起来罢,自古以来医者治病救人乃吾等本分,方才虽略有冲突亦情急使然,吾未怪矣。吾观此子脉象并非如汝所言之简单,如不实言相告恕在下束手乏术。”医者皱着眉头说道。
“神医,非吾不愿实情相告,实乃此事关系重大,怕为神医带来杀身之祸耳!”壮汉诚恳的说道。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既如此,吾且问,汝既怕为吾引来杀身之祸,现放吾离去,汝可安心?”医者大声的笑道。
“回神医,自是不愿,如今日未治好吾家公子,断然不会让汝安然离去。”壮汉思索片刻说道。
“汝的意思既不愿告知详情亦让在下医治汝家公子,天下之大何有如此之理,吾看汝还是一刀斩杀了在下才是。”医者昂着头颅不屑的说道。
过得片刻,却听壮汉有些无奈的说道:“哎……罢了罢了,神医,此事关系重大,还望神医勿要惊惧才是。”
“吾既为医者,治病救人乃吾之本分,别无他念,如因救治一人而身陷险地,吾认之便是!汝自可将详情告知,不然吾如何施救?”医者面露坚毅的说道。
“未曾想在此荒原郊野竟遇如此品性高洁之士,老奴实感惭愧。神医,实不相瞒,汝医治之人正是公子扶苏遗孤赢夏,其自幼身患重疾每日需汤药服之方才存活至今,现始皇帝已崩,公子府遭受倾碾,吾等已逃亡半月余,前日吾等为活命从百丈悬崖跃下,本以为公子身体羸弱必死无疑,哪知一直有微弱的脉搏,遂吾按公子之前吩咐逃遁至此,原想休憩片刻谁曾想竟遇神医来此采药。真是幸运至极啊!”
“竟是长公子遗脉?汝何不早言,遥想当年吾随恩师在咸阳学艺时曾有幸与长公子有两面之缘,无需多言,汝速速背负公子去吾草芦”。医者背起药篓匆忙的说道。
一路穿林跃河,越谷翻岭,孙黎背着赢夏跟着前方时不时用柴刀划拉两下的医者,杂草灌木丛生的荒郊野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辨方位,看他走的很是笃定,黎叔也没有多问。穿过一片密集的树林,原本杂乱无章的丛林顿时变的井然有序,密集而又挺拔的竹林分列在一条石板铺成的道路两旁,又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一阵桂花的芬芳迎面而来,入目的是一座竹篾围彻一大一小两间木屋组成的院子,院中的田垄里稀稀疏疏的种着几样不知名菜菽,院门口两颗葱翠挺拔的桂花树,一簇簇如满天繁星般的白色花米挂满枝头。
“阿父,汝终于回来了,釜内还……阿父,这是?”一名穿着白色粗布长裙的俏丽少女从大屋内,欢快的小跑了出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说着,看着医者身后跟着的壮汉愣了一下问道。
“此处便是吾栖身之所,寒酸之处还请孙壮士勿怪,此乃吾小女纪南竹。”医者对着一旁的孙黎介绍道。
“神医何出此言,神医不忌吾等亡匿之身将吾二人带至居所施救,此等大恩黎没齿难忘怎敢有此心思。黎见过南竹小姐。叨扰之处还请小姐见谅!未知神医如何称呼?”孙黎看着医者敬重的说道又弓着身子对纪南竹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