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梦楼跟在铁进身后出来,何畴伍的心情恶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地面上双方刚开始对峙的时候,何畴伍就在何三宝的陪同下,慢悠悠的晃过来,制止了想要进攻的阿祥。
叶梦楼加路轩加五个老头,这是梦幻般的组合,可以掀起滔天巨浪的组合,何畴伍对他们极为自信。
可结果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最终,还是铁家赢了!
路轩和五个老头最后出来,看向何畴伍的时候,眼神中都有一丝愧疚,这些年何畴伍从未要求他们做过什么,现在就这么一件事,还办砸了。
主忧臣辱!
阿祥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何畴伍,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带人扑上去将叶梦楼抢下。
何畴伍拍拍他的肩膀,勉强挤出个笑脸,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守义,径直朝叶梦楼走去。
有人想要上前阻拦,被铁进喝退。
“怎么回事?”何畴伍走到叶梦楼面前,眼中全是关切。
“中了暗算,大腿上的伤口无法愈合,要么血流干,要么跟他走。反正都是死,如果能消除你们双方的仇恨,也不算白死。”叶梦楼难得这么有耐心,语气还十分温和。
“你要死了,就该我找他们算账,仇恨?除非我的人打光,否则死不休战。”何畴伍说完后瞥了铁进一眼。
铁进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不要这样,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够了,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只不过未了的心愿就只有劳烦你去替我完成,你千万得好好保重。”叶梦楼认真的看着这个老朋友说道。
何畴伍知道铁家的手段,只要铁家不拿出解药,叶梦楼必死无疑,可进了铁家,他会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然后再扔进大名鼎鼎的焚化炉,所以,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路。
“能不能留他一条命?”何畴伍转过头问铁进。
铁进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我跟他一起去见四海兄。”何畴伍继续说道。
铁进还是摇头,铁四海现在愿意见何畴伍才怪。
“走吧!”叶梦楼见何畴伍不死心,还要张嘴说话,上前两步插在他俩中间,主动催促道。
铁进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路轩一眼,然后回头大踏步向前走去,叶梦楼搂搂何畴伍的肩膀算是告别,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梦楼!”何畴伍见他们已穿过阿祥的阵线,不禁大声喊道。
叶梦楼脚步一滞,没有回头,挥挥手又大步向前。
不是不愿回头,是怕回头后就走不掉了。
何畴伍眼前一黑,软软的向地上滑去,何三宝一个箭步上去,弯下腰将何畴伍抱在怀里,阿祥也怪叫一声扑了上去,随后,人群中就是一阵骚乱。
等何畴伍醒来,天,已经大亮,以铁家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摸到盆地的边缘,何畴伍努力扫视了一圈,见众人都守在自己身边,可唯独少了那张冷酷又英俊的脸,又痛苦的闭上眼睛。
“少爷,我现在带人去追,还来得及。”阿祥从未见过何畴伍这副模样,跪下请求道,阿祉和阿祥的几个徒弟也在一旁跪下附和。
何畴伍睁开眼看向阿祥,张张嘴想说话,不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在这几个小时里,阿祥疯了似的想要带人去追铁进,如果追不上,估计他打算一路杀到铁家,其他人也都摩拳擦掌。只有何三宝表现得极为冷静,先是三言两语劝住阿祉,再极力约束众人,一向儒雅的他甚至破天荒的摆出了大管家的身份。
何畴伍这一醒,何三宝立时轻松了不少,众人也迅速恢复冷静,重新围了上来。
这时阿九出现在门口,额头上的汗水能证明他是一路跑进来的。
何畴伍看他一眼,阿九立刻心领神会,除何三宝和阿祥,其他人都被他以少爷需要休息为由赶了出去。
“少爷——”阿祥还不死心。
“阿祥,叶兄受伤了,不知怎么——回事,伤口无法愈合,留下来——他也是等死。”何畴伍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无比痛苦。
阿祥瞬间闭嘴,铁家的手段,历来是有质量保证的。
“抓住的人要——好好招待,等过几天,你亲自出面,把李醉——他们换回来。”何畴伍脸色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是。”阿祥知道何畴伍跟两位管家有事要谈,应了一声后,十分有眼色的退下。
“少爷,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能不能让我待在您身边,不把我支开?”待阿祥退出去关好门,阿九有些凄凉的请求道。
“我一旦有事,需要你来善后,那么多人和事都得安排好,你不用再说,我知道你发过誓,等你安排——完再来找我也行,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一定等你。”何畴伍说完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二位管家见状急忙上前服侍,阿九一边轻拍着背部一边展开深刻的反省,说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抱怨,惹得少爷动气。
等咳嗽慢慢好转,何畴伍伸出手,固执的让二人将自己扶起,然后吩咐何三宝开酒。
“少爷?”何三宝有些无语,阿九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何畴伍。
“哦,习惯了,算了,给我倒杯热水。”这个何三宝,刚才居然给自己灌的是凉水。
何三宝摸了摸杯子,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说句属下该死,就匆匆出门换水去了。
“少爷,叶先生那边——”阿九知道叶梦楼跟自家少爷的友情,绝不会坐以待毙。
“你马上回去,尽快开始整理我的资产,我要用一半的财富来买叶兄的命。”何畴伍说得极为坚决。
“是,少爷!”阿九听后暗自心惊,一半家产,就算豪富如阮家,恐怕也会心跳加速吧。
时间就是生命!尽管舍不得离开,可阿九还是打算先做好何畴伍安排的任务。
“还有,你是大管家,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镇定,不然,下面的人就会慌了手脚。”何畴伍此时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责备,似乎对阿九今天的表现并不满意。
阿九老老实实的躬身应下,随后心事重重的开门出去,与端水进来的何三宝撞了个满怀。
“刚跟你说了要镇定,转过身就当耳边风,你是要气死我?”一个枕头飞到阿九的背上。
阿九不敢回头,飞快捡起地上的枕头,低声跟何三宝说句抱歉,快走几步消失在门口,何三宝打算返回去重新倒水,被何畴伍叫住。
“不喝了,三宝,你进来,我有话要说。”
何三宝见状,只好端着空杯子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三宝,对不住了,事关叶兄的性命,我得问点你的往事,如果让你不舒服,我以后再补偿你。”何畴伍没说你可以不回答。
“少爷,您问就是了。”何三宝有些感动,能如此顾及下属感受的主人,可遇不可求。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有个朋友追捕过叶兄的同类,他当时有没有跟你讲过用的什么方法?铁家今天的手段,你以前听过没?”
“少爷,我的功夫只算中等,比我身手好的,例如——例如我师父,与叶先生不会差得太远,所以,通常还是靠围捕,三五人一起就能擒获一个。至于铁家昨晚用在叶先生身上的手段,我以前从未听过,不过属下以为,不外乎是武器上抹了药物,或者伤口的形状比较特殊,以叶先生的体制,我更倾向于是铁家的武器上抹了某种特殊的药物。”何三宝语速不快,边思考边说。
何畴伍微微皱了皱眉头,何三宝的回答,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